第26章 第 26 章 獨屬于的氣息縈繞在他……
翌日, 晨。
趙明臻神清氣爽地睜開了眼。
昨晚的睡得格外踏實。
許久都沒有如此完整地釋放過力了,自然是一夜好眠。
趙明臻在床上了個懶腰,扭著腰,支起半邊子, 剛要喊碧瑛進來服侍, 擡起頭, 卻見紗幔外有一個綽綽的人影。
誰在寢殿裏!
趙明臻瞳孔微,下意識就要出聲來, 視線忽然又落到了床尾的龍喜燭上。
這喜燭的質量真的好的,燃了一晚上, 這會兒天都亮了,還有一點豆大的火苗在燒。
不對……龍喜燭……
趙明臻終于徹底醒了, 也終于意識到,婚了,就在昨天。
說不上此刻是什麽心,趙明臻深吸一口氣,捂著臉冷靜了一會兒,才在床上坐起來, 捋了捋頭發,既而起了床帳一角。
“喂, 醒了沒?”
不太客氣地開口,朝地鋪上的男人道。
燕渠早醒了。
又或者說, 昨晚他就沒怎麽合眼。
不論有床沒床,行軍打仗的時候,有合適的時機,只要他想,他總是能閉眼歇下的。
然而昨夜, 他在這富貴溫鄉裏——雖然是打地鋪,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蓋著趙明臻的錦被,睡著趙明臻的面枕,獨屬于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縷縷地將他包裹,又輕而易舉地將他拋了雲端。
僅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他也不是無法忍。可等到夜再深一點,聽到帳中溢出的、自以為很輕很細的呼,他的意識,算是徹底清醒了。
寂夜悄悄,細微的響變得格外分明。從窸窸窣窣的布料聲,再到一點幾不可察的水聲……意識到趙明臻在做什麽的燕渠,腦子裏轟然一聲炸開了。
他幾乎想弄出點靜,提醒一下床下還有人,最後還是掐著自己的虎口,咬牙切齒地忍住了。
——以這位長公主的脾,若是悄悄做這樣的事被他揭穿,恐怕會惱怒,沒他好果子吃。
等饜足,聲音漸漸止息,地鋪上的燕渠是再睡不著了,睜著眼捱到天亮。
這會兒,他自然是聽見趙明臻醒了的,從開始在床上翻來翻去的時候,他就差不多察覺了。
“醒了。”
燕渠勉強回一句,嗓音沙啞。
這兩個字就像從他嗓子裏出來的一樣,聽著很奇怪。
趙明臻皺了皺眉,見燕渠就要起,手一松,又把床帳放下了。
“你躺回去,把眼睛閉上——”趙明臻拖長了聲音吩咐:“我還未更,你不許瞧本宮。”
現在沒梳頭也沒換裳,形容一定不甚面,是斷不能這駙馬瞧了去的。
昨晚發生的事已經把燕渠的耐心消磨殆盡了,現在不該擡頭的地方也擡著頭,他只想趕快起來去沖個涼,完全聽不得在這呼來喝去。
但是話又說回來……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索盤坐起來,被子一扯直接把自己蒙住了。
“這樣行嗎,長公主?”
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悶,趙明臻覺得奇怪,又起床帳一看,見他把自己蒙了一個山包,不由撲哧一笑。
“還行吧。”
勉勉強強地點了頭,隨即鑽出紗幔下了床。
趙明臻習慣了被人伺候,很有自己收拾的時候。不過倒也不至于連自理能力都沒有,簡單綰個頭發還是沒問題,就是作慢些。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接著,碧瑛的聲音傳了進來。
“公主、駙馬,你們可起來了?要不要奴婢帶人進來伺候?”
趙明臻已經披好了外衫,正想開口讓進來,一旁的燕渠卻突然掀起被子,一骨碌站了起來。
“等等。”他把聲音放得很低,顯得更啞了:“現在進來,怎麽解釋?”
趙明臻反應也快,瞄了一眼地上的鋪蓋,隨即提高聲量,和殿外的碧瑛道:“先不必,這裏有駙馬伺候,一會兒我再你們。”
聞言,燕渠挑眉看。
趙明臻瞪了回去。
“噢——奴婢曉得了。”殿外碧瑛的聲音帶著一揶揄的味道,也不知腦補了什麽:“那奴婢先竈房把朝食熱上,再準備好一會兒您進宮的車馬。外間留了凝荷們在,殿下若是有什麽需要了,再喊人就是。”
趙明臻松了口氣:“嗯,你去吧。”
碧瑛是絕對信得過的丫鬟,倒是不擔心碧瑛看到燕渠打地鋪,會出去傳些什麽。
主要是不好解釋——難道要和碧瑛說,做了那麽多準備,最後居然沒事,原因還是被燕渠拒絕了?
這等奇恥大辱,就算死也要帶到棺材裏去,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麽一回想,昨晚的細枝末節又開始在趙明臻的腦海中浮現了。
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又瞪了燕渠一眼。
燕渠完全沒收到這一記怒視,他做事向來幹脆利落,這會兒已經把被褥、連帶那個也許還夾著趙明臻發的枕,一起打包好了夾在腋下。
已經天大亮,趙明臻終于看了一眼擡起頭的燕渠,剛想說什麽,就被他冷肅的表嚇了一跳:“啊,你怎麽……你的烏眼圈怎麽這麽重?昨晚怎麽睡的?”
說著,又多看了燕渠兩眼。
……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裏怪。
這句話明顯不是關心,只是下意識發表疑。燕渠心裏冷笑一聲,睨一眼,沒說話,繼續夾著被子往床邊走。
趙明臻還來不及在意燕渠竟敢忽視講話這件事,電火石間,想起了那個被隨手放在枕邊的玉把件,臉騰地一下又紅了,趕忙攔下他,問道:“你做什麽!”
燕渠還是沒看,只淡淡道:“被褥得放起來。”
趙明臻忍不住往床頭瞄了一眼,確定那小玩意兒在枕頭下後,松了一口氣。
勉勉強強又打起那副厲荏的架勢,朝床底下一指,道:“都你在地上睡了,還怎麽上本宮的床?你放那邊箱籠裏。”
燕渠雖然沒看趙明臻,但是飄的視線落點在那裏,他的餘卻看得一清二楚。
張這個呢。
他輕哂一聲,把被褥放進了箱籠裏,隨即倒也沒再拱火,很快轉,拍了拍手道:“好了,長公主可以喊伺候你的人進來了。”
趙明臻見他離開了床的範圍,心下松了一口氣,暗道晚些從宮裏回來,一定把該放起來的東西,統統藏好。
還有那本避火圖,也絕對不能再留在燕渠手上!
——
婚事是皇帝所賜,新婚的頭一天,自然免不了要進宮給皇帝謝恩。
對于趙明臻來說,偌大的宮城就是曾經的家。雖然家裏的關系比較複雜——大概全天下也沒有比這裏更複雜的所在了,但總來說,父母待都還不錯,對這座宮城,是不可能沒有眷念的。
然而此刻,主掌皇城的已經是的弟弟,一座座宮殿也迎來了它們新的主人,未來,也會有其他的皇子公主,在這裏生活……
趙明臻輕輕籲出一口氣,神有些嘆惋。
婚後,這裏就徹底和沒了關系。盡管徐太後的壽康宮裏,還留著的住,但現在,只有公主府才是的家。
就是家裏,現在多了個男人。
見趙明臻神古怪地向他投來一眼,燕渠不由道:“怎麽了,長公主?”
趙明臻扭過頭,闊步朝前:“為駙馬,你怎能走在公主前頭?”
燕渠腳步一頓,從善如流地放慢了腳步,解釋道:“臣心中有數,無意冒犯長公主。”
他確實不是故意走前面的,但是他兩步能頂三步,一不留神就越過了。
趙明臻冷哼一聲,道:“反正在外面,你不許與本宮并肩。”
他的個子高肩還寬,走在側時,影幾乎能把整個籠住。
這讓到很不爽。
的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連碧瑛都擡眼覷了一眼燕渠的臉,燕渠回話的語氣卻依然平靜:“是,長公主。”
在外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對這般聽話,趙明臻本該滿意的,然而不知為何,的心卻有些複雜。
轉過頭,盡量忽視了心裏莫名的緒。
好在興樂宮就要到了,今日是小朝會,不是大朝,趙景昂這會兒已經換了常服,正在案前理政務。
他的膝上,還摟著個約莫兩歲多的男孩。
小孩的眼睛很大,正抓著一只竹質的鎮紙玩兒。
見趙明臻和燕渠來,趙景昂眉梢掛了點笑模樣,擺弄著孩子的一截嘟嘟的小臂,和兩人招呼道:“來阿堯,和姑姑打招呼——嗯,還有你燕姑父,來——”
趙明臻自然認識這個孩子——王皇後所出的長子,也是如今宮中唯一的小皇子、趙令堯。
見禮後,主上前和小孩兒打了個招呼。
小阿堯自然是對這個漂亮姑姑臉的,一邊抓的手指,一邊姑姑。
不過孩子年紀太小,看著也不像是特別早慧的類型,話一說快了,立馬就咕咕得跟鳥似的。
燕渠很快明了了這小孩兒的份,視線也緩緩落在了趙明臻和他之間。
相比皇帝,這小孩兒的眉眼,其實更肖似自己的姑姑。
不過,趙明臻消得起皇長子這聲姑姑,燕渠卻有分寸,給皇帝規規矩矩地見了禮。
趙景昂笑了笑,讓一旁的嬤嬤把趙令堯抱下去了,又侍引趙明臻和燕渠坐下。
他揶揄道:“昨兒是你們的大日子,怎麽今日,還起了這麽個大早?”
這句話仿佛是在試探他們的如何。趙明臻偏頭看了一眼燕渠,既而輕笑著道:“那好,我日上三竿再來,不過到時候母後怪罪,陛下可得替我攔一攔。”
徐太後很重視這些規矩和統,拉出來總沒錯。
聞言,趙景昂果然沒再問下去,隨即又說了些不鹹不淡的客套話。
趙明臻心裏有數,從拒婚之事開始,姐弟倆的到底還是有了隔閡。怪他不問的意見就賜下了這樁婚事;他也埋怨不肯在這件事上幫他。
也許回到月前,會想別的辦法,從一開始就理智地理這件事,而不是做大鬧紫宸殿這樣的無用功。
可惜時間不會重來,這也不是趙明臻的作風。
客套話說得越久,趙明臻心裏越不舒服。在心裏悄悄嘆了口氣,決定說些正事:“有關昨日的婚儀,還有一事……要向陛下言明。”
很明顯地留出了停頓,又看了燕渠一眼。
燕渠劍眉微擡,朝趙景昂抱了抱拳,接過話頭,開始條分縷析地說起,昨日去靈谷寺的路上,軍被調走、還有人僞裝流民設伏一事。
見這二人當著他的面就眉來眼去,趙景昂溫潤的臉上驀然勾出個笑來。
但聽著聽著,他的眉頭漸漸打了死結:“朕三令五申,要衛為長公主的婚事嚴陣以待,他們豈敢?”
衛被調走,和有人設伏是兩碼事。
趙景昂更在意的,肯定是前者。
衛負責拱衛宮闈,頭一個保護的就是皇帝。不論是玩忽職守,還是被買通了,影響的都是他自己的安危。
趙明臻準備再拱一把火。
佯作驚訝地開口道:“雖然沒釀出什麽大事,但我以為……衛的人會報給陛下的,所以昨夜也沒派人來宮裏,想著就今日再說也不遲。”
“也不知他們,是對昨天發生的事一無所覺呢,還是本就被買通了,覺得可以欺瞞陛下?”
果然,趙景昂的臉瞬間鐵青,臉上原本溫和的臉然無存。
好在,他還記得今日趙明臻坐在這裏算是新婚回“娘家”,勉強忍住了立時便要提軍統領來發作的。
趙景昂深吸一口氣,道:“是朕太過輕縱湯益——對了,阿姐,昨日你沒有驚吧?”
湯益是衛軍統領的名字。
趙明臻擡起袖子,掩面笑了兩聲,才道:“我又不是紙糊的,況且……有燕將軍在,還有誰能傷到我?我自是不怕。”
丈夫另有所愛棄糟糠,婆母兇悍刻薄極難纏,心狠手辣害她命,還想謀她嫁妝黑心肝。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揭穿他們的陰謀詭計,撕碎他們的狼子野心,巧計和離,讓這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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