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過的戒指被傅沉拿在手中反復觀看。

他取下自己無名指中的那一枚，將兩枚戒指靠在一起。

他想起，這對戒指還是沈書眠自己去挑的。

當時沈書眠第一次去傅氏找他，就是在這間辦公室里，神神的他出手，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手就被自己拿在手中了，用一量尺寸的線量了一下他的無名指，開心的就跑了。

取戒指的那一天，一早就等在老宅門口，在他還沒有上車之際，攔住了。

那是第一次開口問他借錢。

扭扭的才問出口：“傅沉，可以先跟你借一百萬嗎？”

所以，這一對戒指的價值也才一百萬。

一枚也就五十萬。

可他的上，隨便一塊手表都要上千萬。

這枚戒指是他所有飾品中最拿不出手的。

結婚那天給他戴上以后，他卻也沒有嫌棄，也沒有摘下來過。

傅沉所有的悲傷終于沒有繃住，眼眶一酸，眼淚全盤涌出。

他現在才惶恐的意識到，他對沈書眠的在乎，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種子。

可是他失去了......

他每日醉生夢死，每天自暴自棄，把自己關在麗景他們那間黑的婚房里。

那已經算不得他們最初住進的婚房了，只是一間客房，他把顧笙笙帶回來，讓顧笙笙住過那間最初的婚房以后，沈書眠之后就沒有在住過那個房間。

傅沉每次待在房間里都會盯著給他的那本日記本，一盯就是半天，卻從來沒有勇氣翻開過一頁。

年前，沈書眠那次出院以后，楚傾洲借給了一筆錢。

一百萬。

加上上在紫京城上班時存下的，剛好夠繳梁玉珍一年的醫療費用和給請護工。

讓楚傾洲給了一個卡號，每個月打工的錢除去扣水電的和上留下的吃飯錢，全都盡數打進楚傾洲的卡中。

出院后的沈書眠直接搬到了之前為梁玉珍租的房子里住下。

房子先前只了三個月房租，搬進去的時候還有一個多月才到期，嫌搬家麻煩，加上京城的房租都一樣的死貴，找房子還要浪費時間，將上剩下的錢又續了三個月。

解雇了之前請來照顧梁玉珍的阿姨，一個人住。

每天都跟著徐晨妍到打工兼職。

當真正過上這種日子時，沈書眠才知道普通人掙錢的不容易。

當初借楚傾洲的那一百萬，以一個月到打工下來，也不過兩萬出頭的工資，不知道還到哪一年才能到頭。

加上明年梁玉珍的住院治療費用，請專業護工的費用......

每天只要空下來算一算這些，都被無形的力得不過氣。

徐晨妍跟何曾不一樣。

徐晨妍只是比了債務，每個月必須出母親的住院費，護工費，析費用......

們兩個，每天一起起早上最早的班，直到凌晨兩點半才能下班。

晚上徐晨妍還在紫京城當服務員，沈書眠在田甜的推薦下，跟著田甜在小酒館當起了駐唱。

徐晨妍有時候白天還需要去學校上專業課，所以白天找的工作都是可以自調時間的。

沈書眠沒有什麼工作的經驗，白天都是跟一起跑。

開春以后的京城還是要裹著厚厚的棉服。

兩個人常常因為快餐店沒有空調經不住冷，都是跑到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隨便吃點對付午餐。

這天，兩個人都是早上在同一個小區上了四個小時的家教課下來，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集合吃東西。

兩個人都還算好養活的那種，隨便幾串關東煮就能對付午飯了。

“眠眠，你今天下午的工作是哪些？”

沈書眠曾在一個扛不住緒的夜晚，和徐晨妍一起喝了點酒，把自己的事都對說過了。

徐晨妍說理論上沈書眠大不了兩歲，想喊眠眠來的親切些。

沈書眠咬了一口熱乎的白蘿卜回：“去京都商場做三個小時的試模特，然后四點半又要到四合院去替人遛狗。”

“妍妍你呢？”

徐晨妍：“我今天一下午都在京都幫店主看店。”

徐晨妍又問：“你晚餐怎麼吃？”

沈書眠：“我遛狗結束應該都七點了，那邊坐公車離晚上要去唱歌的小酒館遠的，我就隨便在便利店買個面包對付。”

徐晨妍點頭：“晚上唱到幾點？”

沈書眠：“田甜說我今天唱整個前半場，八點到十一點。”

徐晨妍：“好，我今天下個早班，過來請你吃宵夜。”

沈書眠將手中咬了一口的海帶放回紙杯中：“今天什麼日子嗎？為什麼請我吃宵夜？”

徐晨妍對甜甜一笑：“今天是我可以許愿的日子。”

沈書眠吃掉最后一口海帶，張大了：“二十二歲？”

徐晨妍點點頭，將手中的紙杯扔進垃圾桶里。

沈書眠也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紙杯：“妍妍，我都不知道，生日快樂。”

“謝謝，不喊你姐姐你也沒有吃虧多吧。”

“不吃虧。”

“有什麼愿？今天可以免費替你許愿哦。”

“發財行嗎？”

“當然行，只是我年年都許了這個愿，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

兩個人說笑著，挽著手一起走出了便利店。

走到小區門口，剛好不用等，兩人就坐上了去京都商場的公車。

沈書眠在商場打完試模特的工以后，在離開商場前特意去了一趟品店樓層，花一百八十塊錢給徐晨妍買了一個保溫杯。

這麼多年來在沈家長大，為別人過生日都是為了拉攏生意場上的人，母親還和沈丘相敬如賓時，禮都是母親替選好的，楊正蓉嫁給沈丘以后，很多不必要的生日場合都不必出場了，但楊正蓉倒也沒有在傅沉和傅萌的生日上含糊過，每次楊正蓉都是直接提前去專賣店預定定制好。

每一份禮最都是萬數開頭的。

今天，親自為徐晨妍挑的這不到兩百塊的保溫杯，選得格外用心，是徐晨妍喜歡的檸檬黃，杯面上的圖案也是徐晨妍喜歡看的柯藍和小蘭的圖案，保溫杯正好徐晨妍沒有，也是徐晨妍會用得上的。

一百八十塊，是自己辛苦掙到手的。

沈書眠覺得，比從前送出去的每一份禮都還要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