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清咳一聲，破天荒地開口問：“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傅斯灼：“今天周末。”

“這樣啊。”

沉默幾秒。

傅珩又找了個話題：“一個多月以后就是你的生日了吧，要不要……”

傅斯灼打斷他：“是哥哥的生日，一個多月以后。”

傅珩怔然。

習慣了兩人之間這樣的氛圍，相比于傅珩的局促，傅斯灼此刻很是坦然。

他不冷不熱地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還要去接珠珠回家。”

“等一下，還要麻煩您照顧好媽媽。”

傅珩著傅斯灼高大沉穩的背影，許久沒有回過神。

他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陳婉君無數次哭著對他說的話。

“你沒看出來嗎？！阿灼和阿華，都不見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傅珩低嘆一口氣。

這個曾經在他眼中不務正業，異常調皮的兒子，已經長為現在這樣了。

理智而沉穩的，站在他面前時，竟也會讓他覺得自慚形穢。

——

傅斯灼踏花店時，沈珠楹正站在前臺包花，店里看著還算清閑。

笑著把花遞給顧客，抬眼看見他，眼睛一亮：“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

沈珠楹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斯灼摟懷里，地抱住。

剛剛買花的客人還沒走，一臉姨母笑地看著這一幕。

沈珠楹臉漲得通紅，很不好意思地推了下他，小聲道：“你干嘛呀！”

怎麼突然抱！

這麼多人看著呢，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有點想你。”傅斯灼輕聲道。

“想什麼呀！”

幾個小時前還見過面呢！

怪讓人害臊的！

但是傅斯灼低頭蹭了蹭的臉頰，低聲說：“真的想你，老婆。”

“……好吧。”

沈珠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頭疼表，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得瑟。

哎呦，傅斯灼。

你現在果然我到不行啦。

正坐在一旁喝咖啡的李清雯看得目瞪口呆，嘆為觀止。

“我靠，傅斯灼。”嘖嘖兩聲，“沒想到你談起來是這樣的。”

傅斯灼下意識地擰眉，抬眼看過去，勉強施舍給一個眼神。

“你怎麼過來了？”

語氣帶著幾分防備。

“怎麼了？”李清雯眼一橫，“這店子上寫了李清雯與狗不得啊！我不能來？”

傅斯灼：“……倒是沒見過這麼罵自己的。“

“過來談生意，態度就要好一點。”

李清雯：“……”

“你怎麼知道的？！當代半仙吧你。”

李清雯臉上立馬掛上一抹諂笑：“是小的剛剛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見諒。”

“你們結婚不是要拍婚紗照嘛，包給我怎麼樣？看在我倆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給你打個九九折。”

傅斯灼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行。”

“為什麼？”

“已經定好團隊了。”

沈珠楹一臉懵：“你什麼時候定好團隊了？”

傅斯灼無奈眉心，低聲道：“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沈珠楹略顯心虛地眨了下眼睛：“可是……我剛剛已經答應雯雯姐了。”

傅斯灼：“……”

“對啊！珠珠已經答應我了。”李清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略顯傲慢地問傅斯灼，“你們家，現在到底誰做主啊？”

傅斯灼嘆了口氣，很快妥協道：“行，那就給你。”

“謝謝照顧生意。”李清雯目的達到，笑得很得意。

沖沈珠楹拋了個眼：“謝謝珠珠寶貝兒，下回請你吃飯。”

“我還要去趕下一單，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拜拜！”

沈珠楹著李清雯那歡快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是不是要去找溫姐姐。”

傅斯灼挑了下眉：“估計是的。”

祁舟麻煩了。

“不過……你為什麼不想讓雯雯姐給我們拍婚紗照。”

上回拍的那張兩人接吻的照片，沈珠楹就特別喜歡，還設了屏保。

“珠珠。”傅斯灼垂眸，無奈地了的臉頰，“用你聰明的腦袋瓜想一想，為什麼回國這麼久，卻沒接到什麼單子。”

沈珠楹思忖良久，隨即臉上出現一抹恍然之，再然后是懊惱。

“……壞了。”

忘記雯雯姐以前在非洲大草原專門拍。

還喜歡拍配！

“那我們的婚紗照怎麼辦？”沈珠楹的臉皺皺。

“先試試拍得怎麼樣，不行我們重新拍一套。”

“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沈珠楹一臉嚴肅地道，“我相信雯雯姐。”

的非洲大獅子也拍得很漂亮啊。

“珠珠，春天馬上就要到了。”傅斯灼垂眸與對視，輕聲道，“我想我們的婚禮也要提上日程。”

沈珠楹沉默片刻，仰頭看他，甜甜笑了。

鄭重應聲：“好啊。”

當然要在春天，與一切好的人和事相遇。

——

聽傅斯灼說陳婉君最近的病緩解了許多，沈珠楹去老宅的頻次也越來越高。

陳婉君每回看見，都眉眼彎彎，笑得看不見眼睛，追著喊花靈。

嗨呀，怪不好意思。

于是花靈每回過去看，都捧著好大一束花。

這回是一捧新鮮的淺康乃馨。

到老宅的時候，傅珩正在客廳打電話。

“給你們一個星期，就了這麼一坨出來？”

“……”

“我不想聽你解釋，再給三天時間，給我一個靠譜的方案。”

話畢，他把電話掛了，抬眼看向時，眼底還有未褪的寒涼。

“婉君在樓上書房。”他注意到手里的康乃馨，語氣多了幾分僵的和。

沈珠楹點點頭：“謝謝叔叔。”

沈珠楹推開書房門進去的時候，發現陳婉君正窩在搖椅上看書。

一頭青緩緩垂落，神安靜又和。

很是年輕漂亮。

乍一眼看過去，讓人很難相信長期患有神類疾病。

沈珠楹盯著手里這束康乃馨看了一會兒，神多了幾分猶豫。

然而陳婉君早就仰起頭，嗅了嗅，隨即眼底便多了幾分歡喜。

“花靈，你今天又來看我了。”臉上出如同孩般的笑容。

“對啊，花靈來看你了。”

沈珠楹想了想，還是把剛剛塞花里的紙條給拿了出來。

把花遞給陳婉君，說：“今天是淺康乃馨。”

陳婉君盯著這束淺康乃馨看了一會兒，看著說：“不對，花靈，這束花里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