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灼看向，半晌，他開口，聲音有點啞：“沒有。”

“沒看到。”

沈珠楹松了口氣。

“害，也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畢業照。”沈珠楹把照片重新塞回去，小聲道，“時間差不多了，傅斯灼，我們晚上吃……”

話還沒說完，傅斯灼就拉住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扯——

沈珠楹轉眼就被他在了沙發上，他長抵間，與此同時，男人滾燙炙熱的吻落了下來。

他泄憤似地咬的瓣，眼底抑洶涌著一看不懂的緒，然后說：“今天晚上——”

“——我們先做。”

……

他今晚很磨人。

“寶寶……我是誰？現在是誰在跟你做？”

沈珠楹被他弄得面紅得發燒，心緒也飄在空中，落不到實，沒能立刻回答他。

“唔……你……等一下……啊……”

傅斯灼虎口卡住的下，英俊的眉眼一片，低低著，裹著，讓跟他對視。

“看著我，珠珠，然后回答我——”

“——是誰在跟你做？”

“……是……你……”

“——我是誰？”

“你是……傅斯灼……唔……”

“——你誰？”

“……我…嗯…傅斯灼。”

“乖寶寶。”他低下頭，了的瓣，神的，“好乖。”

“我也你，沈珠楹。”

“我最你。”

結束的時候，不知道幾點了，總之沈珠楹累得抬不起一手指。

合理懷疑傅斯灼又吃藥了。

而傅斯灼此刻仰靠在床頭，上半著，寬肩窄腰，一清薄的，布滿了曖昧的痕跡。

他眼神有點空，又有點費解，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于是指尖便不自覺地纏著姑娘烏黑的發，又慢悠悠地松開，如此反復。

“沈珠楹。”他喊。

“嗯。”

“寶寶。”

“嗯嗯。”

“老婆。”

“……滾。”

一直喊干嘛啊！都快累死困死了！！！

傅斯灼低聲笑了，了的腦袋，半晌沒說話，最后輕聲喊。

“風信子小姐。”

而風信子小姐此時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傅斯灼盯著姑娘致和的眉眼，最后俯摘掉的助聽，吻上了的額頭。

“抱歉啊，寶寶，我剛剛跟你撒謊了。”

他其實看到了那張照片，也看到了后面寫的畢業寄語。

那張照片——是跟周煜的畢業合照。

所以……A同學……是周煜？

但是……怎麼可能呢？

傅斯灼擰眉，頭一次到困。

假如A同學是周煜的話，傅斯灼很清楚，晚了好幾年才出現的他，是不會有任何機會的。

但是假如不是周煜的話……

傅斯灼偏頭看向睡中的沈珠楹。

昏黃的燈映在臉上，安靜，沉默，也溫。

——“我媽催得，我想了很久，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真的只是這樣嗎？

傅斯灼仰頭，心底的某個想法幾乎要躍出水面，卻偏偏只能抑著。

我的珠珠寶寶。

——

他跟周煜約在了之前常去的一家網球場。

周煜到的時候，比約好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

“病人臨時出了一點狀況，一不小心就來晚了。”

傅斯灼將手里的網球扔給他，笑了一下，問：“還是你發球？”

“行，不過好久沒打，手都生了，你讓一下吧，傅司長。”他調侃道。

“再說吧。”傅斯灼扯了下，“我也手生，咱倆誰讓誰還不一定呢？”

兩個人上說著手生，一打起來，都不約而同地把對方往死里打，你來我往的，球風凌厲，毫沒有讓球的打算。

勝負都該死的強大。

直到太西懸，他們也終于力竭，背靠著背坐在網球場，球拍半撐在地上，微仰著頭，大口大口地氣。

夕刻出兩人的剪影，一長一短，偏心得十分明顯。

“突然來找我，是想問些什麼？”周煜低頭笑了，說，“趕的，我晚上還有臺手。”

傅斯灼緩緩開口道：“我知道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

“但是這個人……應該不會是你。”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個“”是誰。

周煜“欸——”了聲，說：“怎麼就不可能是我，不帶你這麼扎心的。”

“但是，我在一本相冊里面，發現了一張你們兩個的合照。”傅斯灼自顧自地繼續道，“照片的后面，有寫給那個人的畢業寄語。”

“——我想知道，為什麼在你跟他的合照后面，會出現這個？”

周煜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像是想明白了，眼眶驟然紅了。

他了一聲，難得罵了句臟話。

“你TM就不知道自己回去問？”

“不想讓我知道。”

“那你TM就別知道！”

“我現在想知道，也只有你能告訴我答案。”

兩個人無聲對峙，寸步不讓。

許久，周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緒穩定下來。

“雖然很不甘心……”周煜撇開眼，笑得有點苦，“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我輸了。”

又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贏。

傅斯灼垂眸，猜到了什麼，眼眶也驀地紅了。

“為什麼是我贏了？”他低低囈語。

為什麼當初相了這麼多次親，遇見了那麼多的人，最后偏偏就挑中了他，然后說，覺得他很合適。

他其實一直沒敢往深想。

因為僅僅只是覺得他很合適，這個理由，對于傅斯灼來說，就已經足夠幸運了。

“你覺得呢？”周煜笑了。

因為有人給的偏，太明顯了啊。

足夠炙熱，足夠無畏，足夠勸退所有人。

周煜最終嘆了口氣。

他打開手機，開始翻相冊，翻著翻著又覺得惱火，了一聲，紅著眼睛，繼續往下翻。

“傅斯灼，你說我TM，怎麼能輸得這麼徹底？”

終于翻到那張照片，他用力指著，然后說：“對啊，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張我跟的合照，還是唯一的一張！”

“我一直拿這照片當寶貝。”

“但是除了，又有誰能看得見呢？”

照片上，沈珠楹跟周煜站在洶涌的人群中，隔著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拍了一張再平常不過的畢業照。

周煜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半晌，最后自嘲一笑，說：“我看了這張照片千百次，也從來沒發現過。”

“直到今天——”

他說直到今天——

傅斯灼，你沒見過自己的背影吧。

你也認不出自己的背影吧。

周煜最終紅著眼眶，用力指著照片上，只占據很小的一個角落，那個混在洶涌人群中，穿著一黑黑，總是那樣沉默孤獨的背影。

“對啊，這麼多年，就只有沈珠楹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