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棠城。

江晚寧進屋沒著急上樓，在門口換好鞋，抬眼看向客廳里的男人。

見他下外套扔在沙發上，又一把扯掉領帶。

許是發現后的人遲遲沒過來，莊凌洲回頭看去，長眸微斂:“過來，傻站那干嘛？”

江晚寧深吸口氣，站到他跟前。

“我們談談吧。”

莊凌洲那雙深如潭的黑眸，深深的看著:“我也想跟你談談。”

江晚寧眼睫微微，靜靜的看了他一會。

沒有任何流的幾天，兩人靜下來，各自都認真想過。

莊凌洲拉起的手，指腹輕輕挲著的手背，不咽了下，眸冷靜地說:“晚寧，別再提離婚的事，可以嗎？”

江晚寧第一次做到面不改，清眸盯著他，沒有半點怯弱或是服的意思。

原來，他這些天就想出這麼一個問題。

江晚寧看著他沉默許久，著他指腹傳來陣陣的溫熱，的心忽冷忽暖。

“照說的，我們盡快補辦婚禮，以后再也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況，”莊凌洲語氣誠懇:“我會讓你明正大的為我的妻子，無論在什麼場合，你都不必再遮遮掩掩。”

江晚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誰得住他深如的眼神。

可是清醒的，他的所有溫和憐，歸結底，只是責任。

江晚寧抿下，眼尾帶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莊凌洲不語，點頭應允。

“三爺，你過我嗎？”

直面他心靈的拷問。

明顯能覺到，手背上的指腹有一瞬的停頓。

知道不該問這個問題，傻瓜都知道，他們談，那是不自量力。

等不到回答，江晚寧莞爾一笑，緩解尷尬。

“我知道了，我就隨便問問，你不用回答。”

江晚寧離在他手心的手，轉走到茶幾旁，從包里掏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我放桌上，這次，我是找律師弄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你看后沒意見就簽字吧…”頓了下，嚨微哽:“不要再撕碎扔掉，浪費紙張不說，我每次打印都很麻煩。”

在公司不方便打印，每次到打印店，別人都會多看兩眼。

“哎喲，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鬧離婚。”

“現在的年輕人，閃婚閃離，跟過家家似的。”

“婚前的不行，婚后又跟仇人似的。”

……

音落，江晚寧轉要上樓。

“晚寧，要怎麼樣才可以停止。”

“……”

江晚寧回頭，只見莊凌洲大步走來，把人摟進懷里，輕哄道:“乖，別鬧了，如果是因為娛記的報道，我道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我會理好。”

江晚寧推開他:“我沒鬧，你見過鬧緒會這麼沒完沒了的嗎？”

看著他，不想再被他輕易哄乖。

“三爺，我們結婚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此為止吧。”

莊凌洲輕嘲:“所以，當初嫁給我，只是被無奈，你心不甘不愿，被著頭，才會嫁給半殘廢的我，如果我一直靠著椅，是不是會委屈一輩子？”

“你一直都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對嗎？”江晚寧嗤笑點頭:“當然，被領進莊園，吃莊家的，用莊家的，過上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公主生活，我不該報答嗎？”

“那現在是什麼意思，翅膀了，”莊凌洲波瀾不驚，捧起的臉:“還是該報的恩都報了，不想與莊家再有瓜葛？”

“對，該做的都做了，已經得到想要的結果，現在，是時候放我走了，我理想中的婚姻，不單單是食無憂，虛榮的份，三爺，你給不了我想要的，這樣持續下去，對你對我，都不好。”

莊凌洲嗤笑出聲，的臉頰:“說什麼傻話，你怎麼知道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人我可以給你，也可以給你，還不夠嗎？”

他的，是能擁有的嗎？

江晚寧眸中含淚，抬手上他的口，那里傳來的跳:“你騙我的時候，這里會痛嗎？”

“我不到你的，你對我，除了責任就只有責任，現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履行丈夫應盡的責任，難道不是嗎？”

江晚寧抬手，拿開覆在臉上的大掌:“明天，我會搬出海棠城，離婚協議，你簽好字通知我。”

江晚寧頭也不回地爬上樓。

莊凌洲站在客廳，久久不能平靜，雙手叉腰仰頭長吁一口，眉間盡是無奈。

垂眼看向桌上的幾頁紙張，千頭萬緒。

莊凌洲大步走過去，俯拿起桌上協議，這是他此生拿過最沉甸的協議，瞇起眼掃過幾行。

字里行間都著離婚的決絕。

一分財產不要，就只想換的自由。

莊凌洲眉頭蹙，無奈至極，將協議往桌上一扔，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樓上江晚寧，已經將所有要帶走的收拾好，雖然大部分都是老夫人給置辦的，但留下，他也用不到，扔了又可惜，反正莊家的東西拿過不，不在乎這一點點。

今晚，沒睡主臥，在側臥睡的，但一夜沒睡著，翻來覆去，想了一宿。

——人可以給你，也可以給你。

他怎麼說的像乞丐，等他施舍呢。

想不通，他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在想什麼。

本不需要他負任何的責任，無論是嫁給他，或是那晚的·放縱，都是心甘愿的，他得到的，也得到了。

翌日一早。

江晚寧很早就起來，洗漱好出來，發現主臥大門敞開，偏頭看去，里面沒什麼靜，靜悄悄的，大概他一直沒上樓。

心里有一瞬的微:他也睡不著嗎？

不應該吧，沒有，放手不是很容易。

緩過神，拎上昨晚準備好放在走廊上的行李箱往樓下去。

聽到聲響，沙發上坐了一夜的男人抬眼，目匯上的一瞬，江晚寧心尖了一下。

一夜之間，他俊逸的臉上竟多出幾分未曾見過的滄桑。

茶幾上的煙灰缸里，還有幾縷青煙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