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日,年這一天,南城一大早就下起了初雪。
寧葉初一直睡到了臨近中午才起床,等起來時,整個城市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寧葉初披著羽絨服走出房間去臺上看雪,小雪還在紛飛,手接過一片雪花,雪花落到的手心上就化開了。
雙眼虛瞇的看向遠方,心間涌上一陣荒蕪。
不知道監獄里面冷不冷,不知道楊嘉林會不會給寧夏華送去一件暖和的服,也不知道瘋人院里有沒有暖氣,李慧敏住在那里習不習慣……
陸景川的應該還沒好,傷筋骨也要一百天的……不知道周暮寒后來有沒有傷到他其他地方……
終于,這一年,總算要過去了。
可這一年所經歷的痛苦,恐怕這一生都過不去。
周暮寒自從那天摔門出去以后就沒有回來過了,寧葉初的活范圍也沒有超出過這棟房子。
每天都是房間,客廳,餐廳。
周暮寒沒有讓寧葉初用手機,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系,就是偶爾從電視上知道一點外面的消息,前幾天看娛樂報道,看到顧書瑤和安子昊出席晚宴的照片,照片里,顧書瑤看起來已經恢復到了沒懷孕之前的材,聽說顧書瑤生的是兒,生產的時候正和周暮寒鬧得不可開,也沒顧得上去看一眼,到了滿月的時候,就已經逃到清河鎮了,寧葉初還拖過陸景川讓人給顧書瑤的兒送去了一把金鎖,小寶寶現在也快三個月大了吧……
之前兩個人說好的給顧書瑤的寶寶當干媽,出生到現在,卻連小寶寶一面都沒有見過。
正想著這些,寧葉初的肚子突然了一下,手安的了。
自從回到這里以后,肚子里的寶寶就開始得頻繁,之前周暮寒說過,等胎心穩定了,可以讓去看看李慧敏,這幾天醫生來監測胎心的結果,已經變正常的了,不知道周暮寒這幾天會不會過來,這幾天就想去看看李慧敏了。
寧葉初也常常在娛樂頻道看到周暮寒和唐文欣出雙對的出現在商場和餐廳的照片,雖然照片是拍的,沒拍清楚過唐文欣的臉,可寧葉初知道,那就是唐文欣。
寧葉初在臺上站了好一會,直到后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外面涼,懷著孕的,冒了可不好治。”
寧葉初回頭,就看見了立在后的男人。
聽著周暮寒關心肚子里的孩子的話,寧葉初也想不明白周暮寒是什麼意思,明明之前還在鬧離婚,還在想方設法的去醫院流掉這個孩子,等自己釋懷后,周暮寒突然又不離婚了,突然就開始重視起來肚子里的孩子……可明明,唐文欣不是也給他懷了一個孩子的嗎。
他們也一起生活了三年,寧葉初才發現,對周暮寒一點都不了解。
寧葉初的眼神淡然瞟過周暮寒,沒有多停留一分鐘,也沒有說一句話,聽話的抬腳就往房間里去了。
和周暮寒對抗的代價太痛苦了,承不起,只能順從。
周暮寒看著從他旁邊經過走進房間的人,那張臉好像又清瘦了許多,周暮寒的目又掃到羽絨服下的小上,明明穿的是厚實的打底,小看起來竟跟他的胳膊差不多的大小,全上下,就除了一點一點起來的肚子,哪里都變瘦了。
周暮寒明明是恨寧葉初的,他本應該折磨,讓求饒不得,看痛苦不堪……以此來解李慧敏害死他媽的心頭恨。
可周暮寒卻在看到寧葉初日漸單薄的形時,心中起了惻之心。
寧葉初坐在房間的沙發里,看著隨后跟走進房間的男人,平靜的與他相談道:“周暮寒,你之前說過,等胎心穩定了,我就可以去看我媽。”
周暮寒站到面前,垂眸看著不曾與他對視過的人。
寧葉初的頭發好像又長長了,被用發圈規矩的束在腦后,的臉上也已經很久沒有帶過妝容,臉卻比撲過的人都還要白,自然的冷白,垂著眸子,長長的睫蓋住了眸中的神,的鼻梁直,鼻頭翹翹的,看起來自帶一傲的心氣兒,的瓣微微張合著,呼吸輕輕的,靜靜的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看著乖順的模樣,周暮寒心中升起一燥熱,他看過無數個想對他獻殷勤的人,唯獨寧葉初,就算只是坐在那里,就能讓他產生將置下的,竟這般不控制的,想把抱到床上,狠狠擰一番,碎了這一副乖巧的模樣。
久久沒有聽見周暮寒的回答,寧葉初才抬眸,仰頭看著居高臨下俯視著的男人,本沒有察覺到男人眼中的炙熱。
寧葉初問:“周暮寒,你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看不周暮寒,淡然的語氣中其實帶了幾分的無助。
周暮寒如果說不讓去看李慧敏,又有什麼辦法呢。
后的靠山,父母和寧氏,都在一夕之間倒下了。
這一次,無人能救于水火之中。
而……也無力自救。
周暮寒盯著寧葉初毫無波瀾的眼,說什麼?什麼說話不算話?
看來他在寧葉初心中是算不上什麼君子的了。
周暮寒冷冷哼笑了笑,他黑眸一沉,心中的那點炙熱也早就被澆滅,涼。
只是沒等周暮寒開口,房間外就響起了敲門聲,然后聽見張姨在外面恭敬的說道:“先生,太太,午餐好了。”
張姨說完就走開了。
周暮寒睨了眼寧葉初的肚子道:“先吃飯。”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冷冽淡然。
既然寧葉初是這麼想他的,那他定不會讓失了。
君子不君子又怎麼樣,他現在只不過是還沒有厭倦寧葉初的子罷了。
周暮寒總算為剛剛自己心中升起的那點找到了合適的借口。
寧葉初諷刺的輕輕哼了口氣。
周暮寒他是說話不算話了。
寧葉初站起對著他淡笑了笑:“好,吃飯去吧。”
在周暮寒面前,逆來順是越演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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