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落不肯松那一縷發,仍抓著,撐在他膛說:“怕你醒來,又要打我啊。”
這話說得好生可憐,霍顯卻知道是故意的,又開始了。他冷臉扯了扯,“怎麼敢,玉落小姐氣多大,拿我的人撒氣,拿我的鳥兒撒氣,還拿我撒氣,嗯?你在氣什麼?”
姬玉落張了張,埋首下去,下頷頂著他的,松開他的發,去側頸間的傷,“霍大人,睡醒了,翻篇了。”
霍顯道:“我這兒沒翻,夢里都氣著。”
“我都不氣了。”姬玉落停了下,道:“師兄。”
下的人也頓了頓,隨后姬玉落被托了起來,霍顯和面對面,“你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這種東西忽悠我。”
姬玉落懸著子,佯裝聽不懂,道:“我怎麼忽悠你了,你我師出同門,你本就是我師兄,你要不喜歡,我就不了。”
霍顯盯著。
姬玉落最會騙人了,看著一本正經,但一本正經地說話時才最不能信,那張純白無瑕的面孔之下,聰明又狡猾。
他扣住的后頸,“,以后日日都,不我還手。”
說罷,他就仰頭來夠姬玉落的,誰料姬玉落驚地往后躲了一下,那無辜的表有片刻皸裂,即便很快恢復如常,霍顯也捕捉到了。
他愣了愣,隨即笑起來,“怎麼,原來你也知道怕?”
“……”
姬玉落不玩了,想從他上爬起來,霍顯輕輕扯了一下撐著床褥的手,就輕而易舉讓跌了回去。
的手腳是真的麻了。
霍顯摁著的發頂,親了一下的,安似的,一下一下親著,畢竟也真不能讓對這事留下影,須臾后,大手到的骨,說:“疼嗎?”
姬玉落幽怨地“嗯”了聲,埋首在他頸間,想張咬,又怕著他的傷,憋了半響也沒靜。
兩個人就這麼抱了會兒,姬玉落才說:“反正事已經這樣了,如若你執意要助寧王登基,他就一定會死,你退一步,尚有活路,而且,未必不是一條明路。”
霍顯搭在背脊上的力道重了幾分,惺忪放空的神漸斂,他起時順帶把姬玉落也抱了起來,說:“沐浴用飯,吃完你再細說。”
第87章
丫鬟應聲,備好了熱水。
姬玉落走到門簾邊上,回頭看著霍顯,沒說話,但那眼尾勾起的詢問像是試探,霍顯看向,道:“你先我后,別勾我。”
“……”
姬玉落沒想勾他,只是湢室里分明有兩個浴桶,隔著道屏風,不必一先一后浪費時間。
聞言也沒吭聲,徑直挑簾進去。
霍顯聽著靜,低頭了鼻梁,待完全清醒過來,就想起了夢里被燒廢墟的寧王府。
他緩緩吐息,起推開門窗,讓風灌了進來。
盛夏夜的風是涼的,聽著輕盈的水聲,心也能漸漸靜下來。
霍顯看著窗外的梧桐樹。
那夜皇上遭難,事發突然,他確實著急。拼命救皇帝是下意識的舉,因為他尚未做好京都掉的準備,而且,他也沒想好寧王的去。
連鈺……謝宿白,會給寧王府留活路嗎,他明知寧王的聲那樣大。
但這些時日過去,大抵是事已至此,他反而平靜下來,心里有了盤算。
姬玉落換了件干爽的裳出來了,霍顯沒讓人再備水,又就著的水迅速洗了個。
坐到桌前時,都已經心平氣和,沒有憤怒,也沒有旖旎。
把目從檐下半開的白上收回來,說:“劉嬤嬤真會打理院子。”
霍顯“嗯”了聲,“從來閑不住。”
姬玉落談回正經事,道:“其實你知道,謝——長孫登基并沒有那麼糟糕,他恨所有人,也包括趙庸,他不會再重用閹黨,閹黨在他手里沒有活路,這已經比順安帝時期好太多了。他縱然沒有那麼好,可也沒有那麼糟,你擔心的只一件事,就是寧王。”
寧王走向帝位的路有一百步,霍顯已然將他往前退了五十步,如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是難辦。
進,則是一場模糊的廝殺,一個不慎,寧王也要被冠上反賊的罪名,這是霍顯不樂意瞧見的;退,便是旁人的刀下魂,無論是誰都留不得他,連順安帝那個草包都知道派錦衛盯著寧王。
但盡管沒有霍顯,當年宗親擇帝,險敗的寧王就已經注定要懸在刀口上了。
留給他的路似乎只有兩條,要麼稱帝,要麼死。
而謝宿白挑起戰,暗害霍顯,種種行跡都讓霍顯到不安。
他不能寄希于謝宿白有可能對寧王高抬貴手。
霍顯賭不起,所以他不肯讓步。
但,謝宿白的作提前了。
提前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會在叛軍攻京都前主皇宮,那麼皇城危急,他便不會置之不理。
而在那之前,他要做三件事。一是令順安帝合理讓位;二則是反蕭騁;三,自然是說服朝臣。
第一件事謝宿白已然著手,順安帝命大,但也撐不久,朝廷需要一個新皇帝,至于反蕭騁更是容易,蕭騁本就有異心,興許都不用人,回京的路上就已經反了,這對大雍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閣要穩住朝廷,將會更迫切地立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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