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般的姨娘,至同府里其他姨娘不同。
未言明份,但姬玉落幾乎立即便想起了這麼一號人——盛蘭心,傳聞霍府最得寵的妾室。
這位盛姨娘跟著霍顯大抵有三年時間了,而三年前,還只是宮里一個樂娘。
據朝打聽,盛蘭心之所以能在霍顯跟前盛寵不衰,主要還是因對霍顯有救命之恩。三年前,一場接待使臣的宮宴上發生巨變,使臣行刺,霍顯護駕時險些喪命,是當時還是樂娘的盛蘭心為他擋了一劍,救了霍顯,卻為此險些搭上了自己的命。
而后霍顯向承和帝求了盛蘭心,承和帝允了。
再之后,府里人來人去,唯有盛蘭心在霍顯面前能說得上話,且昨日嬤嬤說不得允許西院的姨娘是不可踏東院的,但盛蘭心顯然是個意外。
姬玉落佯裝不知,笑著問:“這位是……”
南月撓頭,往常沒覺得尷尬,如今正室妾室上面,他倒是生出幾分別扭來了,訕訕笑說:“夫人,這位是盛姨娘。”
姬玉落道:“原來是盛姨娘,今日不巧,正要進宮面圣,改日得了空,還請盛姨娘一敘。”
盛蘭心朝笑,眼里沒有敵意,卻也說不上親近,只不卑不地點了點頭,“不耽誤夫人與主君出行,蘭心告退。”
待盛蘭心走后,霍顯也從房里出來。
姬玉落下意識瞥了眼他的著裝,竟是沒。
上了馬車后,霍顯沒提昨日之事,他只抿了半杯茶,擱下茶盞說:“面圣時若是不知說什麼便不必開口,皇上如有問話,我說什麼你應什麼,不該說的別說,懂嗎?”
姬玉落點點頭,將備好的食盒打開,拿出糕點,推到霍顯面前,攥著錦帕聲音膽怯道:“昨日夫君所言我已知曉,出嫁從夫,自是夫君說什麼我便聽什麼,不會給夫君添的,如若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夫君提點。”
霍顯“嗯”了聲,順便睨一眼,心道還算聽話。
只是這早食他沒,常年刀尖,旁人遞來的東西他輕易不已養了習慣,而姬玉落并未催促,不過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只是到了奉天門,方知昨夜霍顯口中的“配合”是什麼意思。
霍顯新婚,朝中按律是給了他三日假,故而今日他不必上朝,可他不上朝,旁人得上呀,他偏又將馬車驅至奉天門外,正正堵著上朝那條路,還偏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簾扶下車。
“……”
姬玉落將手遞給他,余已掃到周遭著朝服的大臣駐足觀。
其中,好像還有姬崇。
姬玉落飛快瞥了一眼,姬崇的臉果然又綠了,
霍顯站在原地,眼含,角帶笑,正手拍去姬玉落上落下的雪水,平素里鋒利的棱角似都藏進了這微薄的天里,讓過往朝臣不由面驚。
霍顯著嗓音,說:“笑。”
姬玉落依言彎了彎角。
平日很笑,或者說是“姬玉瑤”很笑,即便是笑也只是淡淡地彎著兩側角,像個心事重重的大家閨秀,但剛這麼展了點笑意,兩側胳膊便被重重了,險些角一,只好出個明張揚的笑意,愣是讓人品出了新婚的里調油。
簡直好生膩歪了!
朝臣結伴而行,說著不看,個個卻都忍不住瞟過來,于是嘀咕道:
“不是說霍顯為了對付姬崇故意娶了姬家長麼?怎麼看像是真的?”
“我看那姬大小姐對霍顯也有幾分真,莫不是真的早就暗度陳倉了吧!”
“嫡親的兒,你說姬崇焉能不知此事?左右我是不信的,有些人便是這般道貌岸然心口不一,說著清正賢明,卻還為自己尋了他路,這種人如何能與許太傅相提并論!”
“國子監那群學生喲,這幾日也躁得很……”
姬崇在后頭聽著,臉由紅轉綠,又由綠轉紅,再轉眸時,霍顯已經虛扶著姬玉落走遠了。
第19章
重重宮門之后,就步中了。
宮墻巍峨,莊嚴肅穆,每重宮門都有軍駐守,進出皆要宮牌,且每塊牌子都有登記來,這是個難進也難出的地方。
姬玉落跟著霍顯,進得很順利。
皇帝的寢殿還在更遠。
在順安帝之前,皇帝的寢殿一直設在離太和殿最近的乾安宮,以方便上朝和理政務,但順安帝不學無,最厭煩便是上朝聽朝臣們奏稟,唯恐下朝還要被圍追堵截,索把寢殿搬去了九重宮門的重華殿。
深宮幽幽,他盡可在里頭醉生夢死。
說起醉生夢死,這里頭也有霍顯的一份功勞。
順安帝生窩囊膽小,心麼一直是有的,然在他還是祁王時,卻一直是有賊心沒賊膽,被皇后,也就是當時的祁王妃看得死死的,連個通房都沒敢有,雖說后來做了皇帝,可膽子也不是一下就能立起來的。
這都多虧了霍顯。
耳邊風吹得一陣一陣,愣是激起了順安帝那時懵懵懂懂的帝王尊嚴,于是慢慢地,歌舞升平,廣納宮妃,才有了如今的后宮三千。
且這些子里,不都是霍顯來的絕人。
故而皇帝是喜歡霍顯了,皇后卻是熱絡不起來,態度淡淡的,一臉佛系,姬玉落到時,正在修剪新摘的梅枝,一株一株斜進瓷白花瓶里,見了新婚夫婦來謝恩,也沒多說出幾句祝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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