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識趣的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臨走前順走兩塊點心，一塊給他父王，一塊給他母妃。

裴敏行順理章頂了楚霖的位置，站在楚展容邊，和并肩往下看。

下面的柳又換了一撥人。

錦華服的公子、白風流的書生。

一個個拳掌，想大顯神通。

可惜箭可以控制，柳條不行，葫蘆里的鴿子也不行。

有的的時候看著有模有樣，結果偏了，箭鏃著柳枝過去，葫蘆晃晃，鴿子愣是沒飛出來。

那人尷尬的以袖掩面，瞧著真是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還有人倒是中了，只是把葫蘆穿了，里面的鴿子一命嗚呼，啪嗒掉在了地上，引來百姓的一陣唏噓。

楚展容見狀，雙手合十默默閉上眼。

裴敏行偏頭瞧著，好整以暇地問：“郡主在做什麼？”

楚展容一本正經道：“在為死去的鴿子誦經超度。”

裴敏行：“郡主心——”

楚展容：“一會兒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喝鴿子湯了。”

裴敏行：“……”

楚展容睜開一只眼，覷著他，“你剛才說我心什麼？”

裴敏行收回視線看向對岸，面不改道：“心意到了就了，鴿子死也能瞑目了。”

楚展容忍俊不。

好在出岔子的是數，大部分鴿子都順利飛了出來。

一只只雪團似的白鴿振翅高飛，帶起一陣叮鈴脆響，沖向天際。

水天一，云影逐波，景好不壯觀。

孩們沿著河岸奔跑，一邊跑一邊放紙鳶。

五六、形狀各異的紙鳶載著歡聲笑語，扶搖直上。

楚展容瞇了瞇眼，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

裴敏行看在眼里，也不自彎。

下一刻他的臉就被人卡著下扭過去了。

“別看我，看舟。”

柳最后一結束，百姓熱剛落下去，又被河兩側對著駛來的龍舟引燃。

華神氣的龍舟舟如箭一般在河面穿行。

龍舟上年輕的男子們著紅底窄袖勁裝，形健碩，意氣風發。

舟上的姑娘們亦穿紅錦服，長發綰起，以彩繩束之，劃船時作整齊劃一，氣勢完全不輸男子。

梅錚坐在最前面，正對著姑娘們，用力擊打鼓面。

綁袖的彩帶隨著手臂揚起落下，靈又飄逸，讓人移不開眼。

每一次落下都帶起一陣規律利落的鼓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聲響過一聲，一聲急過一聲。

在鼓聲達到巔峰之時，兩舟錯而過，互換位置，橫在河面上。

“今年是誰在擊鼓啊？聽著真有勁。”

“龍舟那邊是陸家小子，舟那邊好像是梅家姑娘。”

“就是梅家姑娘！瞧瞧這風姿，真颯利，一點不輸小郎君啊！”

鼓聲停了片刻，梅錚和陸生一齊向石舫上的齊王誦祝辭。

聲音爽脆，不卑不，一紅英姿發，不知看癡了多兒郎的眼。

齊王笑著對梅耀輝道：“你生了個好兒啊，過了端午，你梅家的門檻怕是要被提親的踏破嘍。”

梅耀輝樂呵呵，眼里閃著驕傲的，“踏破就換，我就一個寶貝兒，可不會隨隨便便就嫁了。”

沈秀庭贊同地點點頭，“梅家就這麼一獨苗，確實得好好挑。”

齊王倏然回神，“也是，你得找個上門婿。”

楚展容默不作聲地聽著，不置可否，轉頭沖下面的梅錚豎了個大拇指。

梅錚瞧見了，眼里閃過笑意，說完最后一句，沖舉了舉鼓槌。

祝辭說完，與陸生重新落座，對視一眼，點點頭，同時擊鼓。

齊響三聲后，兩岸瞬間響起了震耳聾的鞭炮聲。

龍舟調頭，分別駛向對岸，姑娘小伙們把事先準備好的粽子和糕餅扔向岸邊的百姓。

百姓們笑著去接，有兵維持秩序，沒鬧出什麼岔子，所有人都喜氣洋洋的。

待鼓聲急促起來，龍舟舟再次換，大家換了個方向繼續送福。

雙舟沿著河岸而行，等東西發完，便也順理章退場。

接著畫舫緩緩駛來，載著舞姬樂伎登場獻藝。

竹聲在河面回，舞姬們水袖招展，如一朵朵清新俏麗的蓮，賞心悅目至極。

兩岸掌聲雷，喝彩不斷。

便是坐在正廳里也聽得一清二楚。

到了用膳時辰，無關的人紛紛退下，三層只剩齊王一家。

山珍海味一道道端上來，香味瞬間盈滿整個正廳。

梅錚更完匆匆回來，正好趕上。

看了半天，大家都了，這會兒也顧不上說話，只等老太妃和齊王筷。

齊王親自給老太妃剝了個粽子，放在瓷碟里，溫聲說：“娘，請用。”

老太妃夾了一點送口中，細嚼慢咽，略一頷首，“不錯，用膳罷。”

一聲令下，眾人才開。

心好，胃口也好，楚展容便多吃了個棗甜粽。

剛吃完，丫鬟們就端著雄黃酒過來了。

還沒靠近楚展容就聞著味了，忍不住蹙眉。

裴敏行輕聲問：“不想喝？”

楚展容看了一眼，可能是顧忌的子，別人都是一小碗，是半碗。

五月初五飲雄黃菖酒是習俗，雖然不喜歡酒，但也想求個吉利，便搖搖頭，“無妨。”

端碗便要喝，卻被裴敏行奪了過去。

一愣，其他人也詫異地看著他。

楚蘊似笑非笑，“姐夫這是做什麼？酒有的是，想喝喚丫鬟再倒一碗便是，何必搶姐姐的？”

裴敏行看都沒看，“你姐姐酒量不行，不能多喝。”

他先把自己那碗一口氣干了，然后面不改把楚展容的酒又倒了一半出來。

這下楚展容碗里就只剩淺淺一層底，也就三四口的量。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滿意，手了，還要倒。

楚展容忙覆上他的手背，纖長的手指在他手背上敲了敲，“好了好了，這點我還是能喝的。”

裴敏行松了勁，毫不費力搶回碗，順勢和他了下，笑著說：“飲了這杯酒，無病亦無憂。敏行，端午安康。”

裴敏行端起碗，目片刻不移，一字一句鄭重道：“展容常樂，永寧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