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皇宮傳來噩耗。
六皇子霍景恒重傷垂危,臨死前,想見沈初梨最后一面!
沈初梨愣住。
昨日才見過的人,一夜之間,竟要死了?
宮人告知,霍景恒被馬車沖撞,人已彌留,但口中一直念著的名字,還握著送給寧樂的小金鎖...
一個時辰后,沈初梨踏宮門。
霍景恒到底沒能等到。
他靜臥在巨大的棺槨中,素白帛巾覆面。
靈堂跪滿宮人,抑的啜泣聲此起彼伏。
即便曾被廢黜,到底是帝王親子,皇帝終究給足了面。
沈初梨緩步走近,眾人目齊刷刷落在上——
他們都知道,霍景恒咽氣前仍在等。
抬手掀開白帛,那張曾令恨極了的面容已毫無,卻被仔細拭過,容平靜。
“霍景恒,這算什麼?報應嗎?可我已經不恨你了。”低喃著,指尖掠過棺沿。
宮人說,他是在去找的路上被馬車撞的。
被發現時,渾的都被凍僵了,攥著金鎖的手掰都掰不開。
沈初梨心復雜。
上輩子曾心悅于他,后來卻因他墮深淵。
那些恨意,早已隨嫁給霍淵淡忘了,卻未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退場...
輕輕覆上白帛:“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轉離開靈堂時,宮門口傳來急促腳步聲。
一個眼生的小丫鬟吁吁跑來:“攝政王妃留步!”
沈初梨駐足。
丫鬟恭敬呈上錦盒:“奴婢是六殿下近侍,殿下臨終前托我將此轉王妃,懇請您一定要過目。”
盒中是一封書信與一枚金鎖。
展開信箋的瞬間,的眸驟然冷凝......
丫鬟躊躇片刻,又道:“淑妃娘娘托奴婢轉達歉意,悔不該當年在東宮攛掇殿下......說,若沒有從中作梗,您與殿下或許能有不同結局......殿下他并非薄,只是......太自卑了。”
沈初梨沉默。
他害死過一次,如今他不得善終,扯平了!
最后一眼向東宮方向。
知道,此后再無瓜葛!
出宮時夕西沉,晚霞將宮檐染。
著天際怔怔出神——
若上輩子他未推絕境,他們是否會有不同景?可人生從無回頭路,重活一世,已擺腦,活得清醒而漂亮,這便足矣!
途經冷宮時,一陣喧嘩驚破思緒。
高南沖了出來,后面跟著幾個太監,渾焦黑辨不出容貌,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那些太監將踹翻在地,任意凌辱,就像上輩子對沈初梨那樣!
趴在地上,紅雙目死死鎖住沈初梨。
“那枚金鎖是他自己一點點刻的,到死他都攥在手上!沈初梨,他是去找你的時候死的!是你害死的他......”
侍衛拔刀呵斥,沈初梨居高臨下:“這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報應?”
高南癲狂大笑,“沈初梨,你一定會為他償命,有的是人能治你!”
在僅存的記憶里,仍是霍景恒的太子妃。
自己的丈夫死了......
怎會獨活?
下一秒,眸中閃過狠戾,狠狠撲向侍衛的刀刃,刀尖穿心臟的剎那,仍力手,夠向靈堂方向......那是霍景恒棺槨所在之。
沈初梨沒有回頭。
坐上馬車,著天空,淡聲道:“走吧。”
車碾過宮道。
高南的尸被隨意卷了個草席,扔在了葬崗。
到死都不明白,為何朝夕相伴的夫君,臨終念的人還是沈初梨。
轟隆一聲,下起暴雨。
的尸被野狗肆意啃噬......
-
馬車。
沈初梨看著霍景恒的那封信,陷沉思...
就在這時,馬車猛地急剎。
車夫嚇了一跳,“誰啊?不要命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就走!”
外面的人不停道歉。
沈初梨子一僵。
這聲音......猛地掀開簾子,目驟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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