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談序澤讓別著急，但他在宿舍樓下等著，書眠怎麼可能不急。

向來最怕麻煩別人，更別說心安理得地讓人等。

原本還在糾結要不要化個妝，這下也不用糾結了。

匆忙換好服，對著鏡子涂了個日常的釉，拎上包就走，下樓梯幾乎是小跑著，一次兩個臺階。

“書眠眠。”

剛出宿舍樓，那道拖著慵懶尾音的聲線就斜斜飄過來。

書眠頓住腳步抬頭，見談序澤正懶散地倚在門口那棵老樹旁，黑外套黑長，簡單的裝束也很惹眼。

看見，眉梢慢悠悠地挑起弧度，角微勾，“跑什麼？”

長一邁朝著走過來，嗓音裹著笑意，“我還能跑了不？”

“我、我怕你等太久。”書眠抿著，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跑的頭發。

穿著藍針織衫搭白長，很乖的一套，系清甜。

但針織衫是斜肩設計，右側肩膀在外，肩上只一點綴著蝴蝶結的細細帶子，白的晃眼，清純又著點兒。

談序澤的目掃過那片，結不明顯地滾了一下，隨即自然地接過的包，另一只手抬起，修長的手指幫整理散的發。

“頭發了。”他低聲道，指尖不經意間過的耳垂。

書眠心跳拍，撥弄頭發的手不小心到他的，瞬間像被電流擊中般回，“好、好像有靜電。”

“靜電？”談序澤那雙桃花眼里漾著細碎的星芒，突然彎腰湊近耳邊，嗓音的又低又磁，“我怎麼覺得……是某人故意電我？”

“……”書眠無辜地眨眨眼，“我上又沒裝電池……”

他盯著看了兩秒，指尖輕輕點了下泛紅的耳垂，笑的蔫壞，“那這兒怎麼這麼燙？”

書眠徹底說不出話了，只能紅著臉瞪他。

談序澤見好就收，懶洋洋地直起，“走了，車停外面。”

兩人并排走著，書眠的手機突然震。

是江明禮發來的消息，說是前兩天跟室友出去玩，帶了些當地的糕點回來，問晚上幾點有空，給送點過來。

書眠腳步微頓，低著頭回復他的消息。

回完消息，一抬頭就對上談序澤漆黑深邃的桃花眼，他單手抄兜，語氣隨意，“誰啊？”

“……我哥。”

“哦？”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中午那個不是親哥的哥？”

書眠點了點頭，猶豫片刻還是解釋道：“是……繼兄。”

談序澤一愣，繼兄……代表重組家庭，他沒有多問，只手了小姑娘的頭發。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會兒，他想到什麼，忽然側看，眸微，“還沒聽過你喊哥哥。”

“啊？”書眠茫然地睜大眼睛。

談序澤指尖輕輕點了下的鼻尖，角勾著一抹笑，“我比你大半歲，聲哥哥聽聽？”

“……為什麼？”

離得太近了，書眠有點招架不住，下意識往后了，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談序澤拇指著手腕的脈搏挲著，眼神帶著幾分玩味，“想聽。”

書眠睫輕，“很想聽嗎？”

談序澤盯著看了兩秒，見耳垂通紅，不敢把人欺負太狠，忽然松開手，“算了，逗你的。”

書眠咬了咬，上前一步，著頭皮在他耳邊輕輕地喊了聲，“哥哥。”

談序澤渾一僵，只覺頭皮都發麻了，他眼神瞬間暗了下來，手了發燙的臉頰，“書眠眠，你怎麼這麼乖？”

知不知道這麼乖，他會想欺負地更狠。

他低頭近一步，拇指按在的角，嗓音暗啞，“我要讓你親我一口，你也乖乖照做？”

“……”

書眠睜大了眼睛，猛地推開他，聲音里帶著惱，“談序澤！”

隨后轉就走，心跳隨著步伐加快。

“嘖。”談序澤三兩步追上，指尖勾住一縷發，“不理我了？”

“……”

見不答，他干脆長臂一將攔住，“錯了，祖宗。”

語氣帶著明顯的哄人意味，“再也不敢了，別生我氣，嗯？”

書眠微鼓著臉，小聲道：“你以后別逗我這麼狠……”

“遵命。”他低笑著應。

書眠手要拿開他的手臂，談序澤卻紋不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解地抬頭看他，“干嘛，不走了嗎？”

談序澤長臂忽然一帶，虛環著的腰——這是個近乎擁抱的姿勢，清冽的柑橘雪松氣息瞬間將包裹。

他們走的是一條學校花園的小路，這會兒安靜的沒人經過，書眠莫名張，甚至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書眠眠。”

談序澤忽然正，瀲滟深的桃花眼進眼底，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試探，“你十五歲第一次心的那個人……現在還喜歡嗎？”

書眠呼吸一滯，心跳了半拍。

——十五歲心的人是你啊，一直都是你……談序澤。

“你……問這個干嘛？”輕聲問，指尖不自覺地蜷起來。

談序澤挑了挑眉，眼神帶著幾分熾熱的侵略，“你說呢？”

“……”

“我哪知道。”書眠慌地偏過頭不看他。

談序澤掌心扣住的后腦勺，迫轉過臉，目直勾勾盯著，“自然是因為興趣。”

“那你是對我興趣。”書眠故作鎮定地進他的眼睛，一臉乖，“還是對我還喜不喜歡那個人這件事兒興趣。”

談序澤低笑一聲，“當然都興趣。”

書眠的心跳快的幾乎要蹦出腔，努力穩住呼吸，試探著道：“如果我說，還喜歡呢？”

空氣驟然凝固。

“嘖。”談序澤瞇了瞇眼，角勾著氣的弧度，“那……我也把他從你心里出去。”

書眠：“……”好霸道哦。

小聲嘀咕，“可惜……”可惜你們是同一個人。

暗談序澤三年多，青春里所有關于“心”的課題，全是他……而談序澤的青春里，本沒有的影子。

對他的喜歡早就滿的要溢出來了，卻不敢確定……他的意有多深，足不足夠把所有攤開？

談序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可惜什麼？”

“可惜……”書眠彎了彎，頰邊兩個小梨渦浮現，“你不用。”

談序澤眼底暗流涌，“什麼意思？”

“你自己想。”書眠笑意地看他一眼，“走了。”

剛走兩步，忽然被他住后頸，男生帶著薄繭的指腹在敏的上挲，“意思是……我已經在你心里了？”

“……”

“你猜。”書眠掙他的手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