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你是在問我還在生氣嗎？這個問題奇怪的，我不是很想回答。”

季晏禮單手著兜，他歪著頭看楚韻，那眼神空，無法看出里面到底是什麼緒。

其實楚韻也知道季晏禮多半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按照季晏禮的子，就算是真的很生氣，也會為了面子而保持沉默。

“那你就當我沒問這個問題吧。”

楚韻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很快，只想迫不及待地結束這一切。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一踏進這個房間的時候，渾就張的不行，尤其是在看到季晏禮的時候，更是連氣都不上了。

這種奇怪的覺讓難得不行。

而就在實在是說不出任何話的時候，季晏禮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輕很溫，像是春日融化的冰水一樣。

“生氣啊，確實有點生氣，畢竟我都不知道我當時做錯了什麼，就莫名其妙地被你扣上分手的帽子。

我來找你，你又不見我，就連我的好兄弟樂塵葉也站在你那邊，你說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想不到這樣的事居然會發生在我季晏禮頭上了。”

瞬間楚韻心頭一，果然，就知道這季晏禮還是在乎的。

“很抱歉啊，可能是我當時沒有把話說清楚吧。”

“啊，你都說分手了，還有什麼說得不清楚的嗎？難道說，其實你當時想說除了分手之外的話，但是沒來得及說？好吧，正好趁著現在有時間，你說說看吧，我也好奇的，到底是什麼話。”

看著季晏禮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清澈亮的，像是從來沒有被污染過一樣，還是如以前那樣好看。

在這個世界上，人有一個非常壞的病，那就是會化過去的回憶。

不管是男人人，大人還是小孩。

分明在當時發生某件事的時候，自己是那樣的生氣，那樣的痛苦，還發了誓，這輩子永遠都要憎恨下去。

可是時間一長被歲月沖刷過仇恨之后，在人們腦海里的記憶似乎只剩下好了，尤其是在深夜，難過的傷心的人們，抱著枕頭流眼淚的時候，心里總會化那些曾經令他痛苦不堪的回憶，然后將那些回憶按照自己的想法所進行修改。

如此反復，但時間一長了留存在人大腦里的記憶就會變被自己修改過的那個版本。

而實際上，當初那種真實的痛苦早就被他的大腦所化了，他剩下的所有的回憶只剩下好和略微的一點不好而已。

這是人類的通病，因為人類是心的。

楚韻也一樣。

這麼多年以來，在的記憶里，季晏禮對自己的好，似乎早就勝過了那些不好。

那些被刪刪改改的記憶，似乎也都偏向了季晏禮那邊，這就導致了現在在看季晏禮的時候，心里有些莫名的難，甚至還覺當初提分手的時候，自己也有一點錯，那就是沒有把話說清楚，沒有給季晏禮一個合適的理由。

“我說多遍還是一樣的，我只是覺得我們不合適而已，不管我怎麼做，你永遠都不會相信我。

在我眼里你寧愿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會相信我。

我覺得兩個人相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賴，如果沒有信賴，只剩下互相猜忌的話，那和仇人有什麼區別呢？這樣每天相下去我會很難的。”

楚韻十分平靜地說了這些話，但忘記的一點是，其實在三年前也說了同樣的話，這些話被季晏禮深深地記在腦海里，一點都沒變過。

那一瞬間季晏禮的瞳暗淡了幾分，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將子轉了過去打開窗戶。

當溫暖的照在他皮上的時候，他似乎漸漸有了生機。

只是因為他的睫太長了，在那睫所形的影之下，本無法看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樣的眼神。

他的語氣也很平靜，像是被冰塊敷過一樣的。

“是嗎？可能我這個人就這樣吧，在這個世上我只相信我自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難相信另一個人。”

趁著這個機會，楚韻就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所以說我們兩個之間就是不合適的，你知道嗎？我是一個非常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因為我總是相信大家都是好人，我也相信我足夠幸運，遇到的人也都是好人，我覺得大家都是單純善良的，都是向往著世界好的。

可是我總是遇到一些讓我不高興的事和人，盡管這樣，我還是依舊選擇相信別人，因為我覺得人之初本善。”

旋即，季晏禮便搖了搖頭，他閉上了眼睛又點起了一煙，看上去十分的沉，甚至還多了幾分抑郁的氣息。

“我做不到這樣，可是你想過嗎？你這樣做只會害了你自己，無條件地相信任何人，這很不好。

你應該慶幸你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可以讓你相信任何人，可如果你出生在我這樣的家庭，還是這個格容易相信別人的話，我看活不過18歲就要死了。”

楚韻尷尬地笑了兩聲，當然知道了，現在的經歷了這麼多，怎麼可能連這麼簡單的規矩都不知道呢？

兩人的聊天平靜得就像是兩個普通朋友一樣。

誰的臉上都沒有泛起漣漪，誰也沒有提起當初兩人熱火朝天的事，好像兩人在暗中說定好了，誰都不許提一樣的默契。

而季晏禮沒看出來的，是這楚韻雖然表面上平靜得很，可的心早就一團麻了。

這會的楚韻正在極力制自己的緒，努力不讓這些表浮現在臉上，不讓季晏禮看出來自己的異常。

“哎，7:29了，還有一分鐘就能開門了，讓我來開門吧，吃完飯我就走。”

楚韻轉過抱著胳膊看著鎖上的電子顯示。

而在此時，后傳來了季晏禮的輕蔑聲：

“你還真信了我那個舅舅說的話，他真想把你留下來吃飯？”

“啊，難道不是嗎？那他是什麼意思啊？”

季晏禮搖搖頭嘆了口氣，他心想這三年來，楚韻看上去長了不。

可那腦子還是和之前一個樣，一點都沒變。

“要是吃飯的話，為什麼要把我們兩個鎖在這里呢？他什麼意圖你還看不出來嗎？算了算了，我看你也是真的了，要不我帶你去吃飯吧，你今天在云山居肯定是吃不上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