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似乎知道瞞不住顧淮川，他的電話一打過去，馬上就接了。

沒說話，等著這邊先開口。

顧淮川問，“你在哪？”

葉婉笑了，“那可不能告訴你，萬一你帶人找過來可怎麼辦，我沒你那麼大的能耐，兩相較量肯定會輸的。”

是裝都不裝了。

顧淮川聲音冷了下來，“你不說我也能查到。”

“我知道。”葉婉說，“但你想查到我落腳點，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這些時間對我來說就夠了，我想做的本也不是很耗時的。”

“葉婉。”顧淮川聲音冷了下來，“你敢一下試試。”

葉婉哈哈笑，笑的艱，“看來你是真喜歡啊，可你喜歡什麼呢？”

說，“是那張臉還是那個臭脾氣？”

聲音離著電話遠了一些，饒有興趣的說，“要不我就毀了那張臉，讓跟我一樣，到時候看你還不的下去。”

提到了自己的臉，聲音頓了頓，語氣帶了些釋然，“我的這張臉肯定是好不了了，在醫院里看到那麼多人做修復，那些傷的比我輕的都好不利索，我這種啊，不過就是醫生安罷了，我其實都是知道的，只是總想拼一拼。。”

笑出聲，“都這樣了，也就沒必要拼了，能帶走一個是一個，都是我賺的。”

顧淮川說，“你就不想想你父母，他們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兒吧？”

他問這個葉婉就不說話了。

葉家老兩口確實不知道，不過他們應該能猜到。

或者說之前就看出有一些不對勁兒，還曾委婉的勸過，讓放下恩怨，說以后的人生路還很長，不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以年齡來算，以后的路是長。

但是對著這張臉，又覺得以后的路一眼就能到頭。

那邊的顧淮川還在說，“你若是走進死胡同，你爸媽日子可怎麼過？”

“他們有錢。”葉婉說，“以后的日子不敢說很好，但應該也差不了。”

有的話沒說，就算好好的在老兩口邊，也不敢保證晚年他們倆的日子會過得好。

對自己太沒有信心了，就是個拖后的，很可能還要麻煩那老兩口來照顧。

顧淮川冷笑，“你信不信我起訴他們，把給你們家的錢都要回來。”

葉婉哽住，這事要是放在從前，不信顧淮川會做太絕。

但若放在現在，信他干得出來。

不說話，顧淮川就說，“說，你現在在哪兒，如果被我查出來，事就不是那麼簡單能解決的了。。”

葉婉不知道該如何與他拉扯，干脆直接掛了電話。

等了一會兒后有人過來，“沒我的事兒了吧，尾款給我結了，我這就走了。”

葉婉回，是幫他把沈窈綁過來的那男人。

倆人之前說好了，對方只負責幫把沈窈帶出來，別的不管。

應該也是怕惹太大事兒，即便后續價格給的高，對方也死咬著不同意。

葉婉怕這人狗急跳墻，再將給捅出去，痛快的給對方結了賬。

那人拿了錢毫不猶豫的就走了。

葉婉等了會兒轉走出去。

沈窈被捆綁著扔在地上，有個不高的山，提前挖了個，被扔在里面。

葉婉過去踢了兩腳，“還不醒？”

又蹲下來掐著沈窈的下，仔仔細細的盯著的臉。

細皮，這要是來一刀，一定很解氣。

上有刀，為了以防萬一，特意別了一把。

從后腰出來，一把軍用小刀，刀并不長，勝在鋒利。

在沈窈臉上比劃了兩下，是真的有那沖想劃上去。

但是想了想又算了，如果能當著顧淮川的面，那是最好的。

又從這山走出去，回頭看了看沈窈，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醒。

干脆走的遠了一些，這地方跟記憶里差不多，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走到一空曠地，因為之前下了雪又融化，地面上的痕跡不是太清晰了。

不過依舊能看出車印，有些凌。

又往前走了一段，用腳踢了。

憑著記憶定位，這應該是周雅當初被撞出去摔倒的位置。

那晚很混，但這里記得清楚。

估計顧淮川也想不到，帶著沈窈會來到這。

這是最憾的地方，但凡那個時候顧淮川趕來不及時，又或者顧全肅和周雅給力一點，今天都是另一番局面了。

這地方不背風，呼呼的風吹來還冷。

眺市中心的方向，離得有點遠，聽不見那的繁華。

年底了，各熱熱鬧鬧，大家都高高興興。

只有覺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

好在快要解了。

等了一會兒，冷的不了，就轉往回走。

本想進那里邊避避風，可剛走到口，一下子就愣了，接著沖進去。

地上只剩麻繩，已經不見沈窈影。

葉婉覺一寒意從脊背竄上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若這次還不功，那就再沒有報復沈窈的時候了。

咬牙切齒，那男人明明說藥用的很足，還跟打包票，怎麼也得幾個小時后醒。

不信有人能直接找到這兒來，但凡找過來不可能就這麼帶著沈窈走。

所以肯定是自己醒來離開的。

葉婉趕跑出去，繞著這不高的小山轉了一圈。

現在這天氣地都凍了，本留不下什麼腳印。

最后又站在口，左右張。

這地方空曠，眼見不到沈窈，但這里離城市較遠，應該不至于走回去。

大概率是躲在附近的山后。

葉婉舌尖了側腮，扯著嗓子喊，“沈窈，你不用躲了，你今天逃不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心里是沒底的。

原本想著將沈窈捆綁之后，一個人就能解決。

早知道就多雇兩個人了。

葉婉從兜里把刀拿出來，一直握著刀柄，也不著急了，慢慢悠悠地朝著附近的幾座小土包走去。

……

顧淮川掛了和葉婉的通話，直接打給了葉夫人。

那邊接了，語氣正常的，很顯然還什麼都不知道，“阿川。”

顧淮川說，“你趕聯系葉婉，把沈窈帶走了。”

葉夫人有點聽不懂，“帶走了？把沈窈帶哪兒去了？”

問完了有點反應過勁兒，又說，“什麼把沈窈帶走了？”

知道沈窈和葉婉之間的矛盾，也知道但凡這倆人對上，始終都是葉婉于下風。

怎麼可能把沈窈帶走了。

顧淮川不說話，因為他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發火。

這個時候發火是最沒用的。

葉夫人也害怕起來，明白過來第一句問的就是有沒有報警。

顧淮川不清葉婉的態度，暫時也不敢報警，生怕刺激到，會讓不計后果。

他說沒有，葉夫人稍微松了一口氣，趕說，“我現在就給打電話，我問問什麼況，應該是誤會，肯定是誤會。”

慌里慌張的掛了電話，然后給葉婉打了過去。

葉婉不接就一直打。

最后對方不了了，接了的電話，了一聲媽。

葉夫人聲音發著抖，“婉婉，這大過年的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半天沒回來？”

葉婉直接說，“顧淮川沒告訴你嗎？”

葉夫人差點哭出來，不裝了，“你這孩子，你到底想干什麼，你趕回來，你可別嚇唬我。”

“別怕。”葉婉笑了，“就算出事兒，也肯定有人給我墊背，我不虧。”

“我虧。”葉夫人說，“我不管誰給你墊背，在我心里都不值，你對媽來說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出事了，你讓媽怎麼活？”

葉婉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也哽咽了，“那就當你閨欠你的吧，這輩子不一定有機會還，下輩子，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

“你說什麼胡話？”葉夫人說，“什麼下不下輩子，你這輩子才哪到哪，以后的路那麼長，還可以好好走的。”

葉婉深呼吸一口氣，也快哭了，“來不及了，這輩子來不及了，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