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電話是出了包間接的。

看到來電是老王，差不多就能猜出來怎麼回事，所以此時，語氣還輕快，“怎麼了？”

老王噼里啪啦，把事簡單說了一下，然后控訴，“你是故意的？”

沈窈笑了，“有點兒。”

今天跟沈圖北和齊嶼的這個飯局是臨時想到后張羅的，說是想問問齊嶼職公司的事兒，其實不過是想避開跟顧淮川一起吃飯。

顧淮川幫了公司的大忙，依著老王的脾氣，人都來了公司，于于理都要湊個飯局。

老王說，“你是不知道，從前臺那邊得知你是跟齊嶼走的，顧總那臉冷的有多徹底。”

他還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陪著笑臉。

沈窈說，“那就對了。”

他要是沒反應，才不高興。

也該到他了。

老王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我是搞不明白。”

他說，“但是下次你能不能提前知會我一聲，今天弄得我實在是被。”

“行行行。”沈窈說，“是我欠考慮，我應該給你發個信息的。”

態度好，老王埋怨那麼一兩句也就算了。

電話掛斷，沈窈轉回包間。

沈圖北正在給齊嶼講職后的工作容，沈窈過去坐下，沒打擾他們倆。

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之后電話靜音，放回了包里。

晚上這頓飯吃的還盡興，都是自己人，大家比較放得開。

吃過飯后，沈圖北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公司那邊有事兒，他得再回去一趟。

他看著齊嶼，“你跟我一起過去，現在公司里沒什麼人，你正好過去看看。”

他還不忘了調侃，“管理過那麼大一個賭場，我這小公司你怎麼還生了怯。”

齊嶼有點不好意思，“我要是不走后門兒，也就不虛，現在主要是怕給你丟人。”

沈圖北搭著他的肩，“想那麼多。”

這麼一來，齊嶼跟沈圖北先回公司，也不用沈窈送，倆人抬手攔的車直接走了。

沈窈無奈的笑笑，轉朝自己車子走去。

到了車旁，已經拉開了車門，又停了。

離著四五米的位置一對男走過來，其中人看到，也停了腳步。

男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拽了拽的，“走啊。”

沈窈視線微微下移，看見人的手挎在男人胳膊上，有那麼一瞬間，應該是想收回去的，但是頓了頓，又坦然的挎一些。

“沈小姐。”蘇晴說，“真巧，在這兒上了。”

有點不好意思，但也算是坦然，挎著男人胳膊的手用了點力，帶著對方朝沈窈這邊走了兩步，“這是我男朋友，也是兒園的老師。”

沈窈看了一眼那男人，長得憨憨的，面相上看著就很老實。

對方沖點頭，也笑了笑，“好的，恭喜你。”

蘇晴了，“你自己在這兒嗎？”

轉頭看旁邊的店面，都是飯店，沈窈這樣明顯是剛吃完飯出來。

沈窈說，“我二哥剛走。”

蘇晴哦了一聲，表還是帶了那麼一些不自在。

也能理解，花在沈圖北上的心思和時間都太多了，想要一下子完全，也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看如今的模樣，應該是想開了。

沒客套太久，沈窈要走，那倆人看樣子還要繼續逛，只說了這麼幾句也就分開。

沈窈開車出去，沒忍住，看了一眼后視鏡。

那倆人在原地站著，蘇晴在說著什麼，然后男人將胳膊出來改跟牽著手，十指扣。

看不清蘇晴的表，但是從離開的腳步來看，高興，步伐都輕快了很多。

沈窈收了視線，緩緩吐出一口氣。

也好的，看起來不是聰明人，但卻是最聽勸的。

車子開回家，在院子停下來。

沈窈沒下車，跟顧淮川一樣，將車椅背放低，躺靠在上面。

拿過手機，上面沒有未接電話，倒是微信里有信息。

點開來，是楚沛發給的，也是看了的朋友圈，認出了里邊出的那只手是齊嶼的。

他問沈窈是不是跟齊嶼在約會，問倆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因為手機靜音，這信息已經是半個小時前發的了。

一直沒回復，楚沛也不覺得尷尬。

他很碎，后邊噼里啪啦又說了很多，說他和周野在一起，倆人也是在吃飯，還發了一張周野的照片給。

沈窈把照片點開放大，上次的飯局周野不在，倆人也有段時間沒見。

即便只是照片呈現，也能看得出周野的狀態不是很好。

估計是最近這段時間周家的日子不好過，他雖沒在自家公司任職，但家里的事也是會影響到他。

聽沈固說，周家公司被人聯手打。

一開始他們以為是沈固做的，找中間人傳了話，想要和沈家人坐下來談和。

沈固沒搭理他們，周家人多，心散，理商場上的事總是會有人擅自做主，這期間也得罪過多人。

如今就是遭到反噬了，好幾家公司不約而同開始針對他們。

沈窈退出跟楚沛的聊天頁面，看了一眼朋友圈，有消息提醒。

點開來，之前發的那條態有人給點了贊。

點贊的人多，一打眼就在其中找到了顧淮川的名字。

有意思。

……

顧淮川放下手機后吃了藥，藥有安眠的分，他開始迷迷糊糊。

人還沒睡過去，就聽見有人進來了。

來人走到床邊，見他睡著，也沒開口。

把什麼東西放在了床頭柜上，床邊有椅子，那人卻直接坐在了床上，給他蓋了蓋被子。

顧淮川睜開眼，葉婉就坐在他側，隔著被子與他相靠。

他挪了一下，“你怎麼過來了，我這邊沒什麼事，明天就出院了。”

葉婉說，“我媽不放心你，原本想來，但是最近也不太舒服，就干脆讓我過來了。”

床頭柜上放著保溫桶，里邊是飯和菜。

起過去打開，“你還沒吃飯吧，趕趁熱。”

顧淮川是沒吃東西，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而且空腹吃了藥，胃里還有點難。

他翻了個背對葉婉，“我不，還不太想吃，先放著吧。”

葉婉作停了停，最后沒堅持，又把保溫桶合上，“我剛剛去問了醫生，他說你除了風寒冒引發一些炎癥，沒別的問題，但是這一茬冒嚴重的，后續得好好養著。”

提了隔壁病房的病友，“醫生說那個患者已經是二進宮了，前段時間也是冒，過來開了點藥，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吃，沒怎麼當回事兒，結果白天好好的，晚上突然高燒不止，送來的時候人都燒糊涂了，還引發了不輕的肺炎，這兩天特別遭罪，前幾天咳嗽的都帶了。”

跟顧淮川說，“醫生說你剛來的時候也有點低燒，所以就算癥狀好了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得心著點。”

這些話醫生跟顧淮川也說過，他不太當回事兒。

別的不說，這些年又是喝酒又是應酬，但他上面還是抗造，一直也沒什麼病。

他含含糊糊，“行，我知道了。”

葉婉又轉坐到床邊，這次只是搭了個邊兒，說了別的事兒，“前兩天跟阿哲聊天，他說星牧哥去工作了，他不知道我和他的那些事兒，還跟我說哪天星牧哥有時間的，大家聚一聚，讓我也過去。”

聲音弱弱的，“我不知道找什麼借口拒絕。”

深呼吸一口氣，“如果真的要聚，到時候我不過去，你出席的話，就說我臨時有事，或者想著別的什麼借口都行。”

顧淮川說，“也未必聚得起來，本星牧跟大家關系就不怎麼樣，從前之所以還有來往，也不過是為了你。”

那時候因為他要結婚，文星牧和他大打出手，一幫兄弟都跟他深一點，也能理解他的不得已，都站在了他這邊。

為此，他們和文星牧的關系也就生疏了。

不過是他沒放下葉婉，要不想來和這些人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葉婉像是突然想起個事兒，“星牧哥和沈小姐好像關系還不錯的，上次在醫院，他們倆一起過去的，我看他們相起來，好似比和我們都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