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等了會兒送來了，到餐廳坐下，盒子打開，那男人開口，“三嫂，這些菜都是你喜歡的吧？”

沈窈洗了手過去，打眼一看，確實都是。

不得不說，顧淮川在這方面做的一直周全。

但凡出去吃飯，他點的菜必定都是按照的口味來的。

沒說話，對方也明白什麼意思，哼了一聲，“真是偏心，我和三嫂口味恰恰相反，現在沒有一道菜是照顧著我的。”

“吃吃，不吃拉倒。”顧淮川說，“這麼多話。”

“瞅瞅。”那人轉頭看沈窈，“說一句都不行。”

坐下來吃飯，沈窈沒說話，只聽他們兩個聊。

聊的是跟顧全穎有關的，那個被惦記了半輩子的男人在很多年前便撒手西去，如今尸骨找回，放到寺院念經超度過后，現在關于藏在何起了爭議。

依著顧全應的意思，自然要葬在青城，離最近的地方。

等百年后，是要與他合葬的。

但聯系上了方家長輩，依著族里的規矩，方知禮是家中長子，父母已經過世，他的尸骨要埋在父母旁邊，名為頂腳。

現在沒談妥，顧淮川讓對方空去勸勸顧全穎。

那人說，“穎姑姑在這件事上倔得很，我說話哪有那個分量？”

他哎了一聲，轉頭看沈窈，“要不讓三嫂去勸勸，興許有用。”

突然被點名，沈窈抬眼看他們倆，“我？”

趕拒絕，“我可不行。”

什麼份，就去勸人家，簡直是自討沒趣。

這種事，有的時候自家人都說不上話，何況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士。

“怎麼不行？”那人說，“三哥都聽你的，聽說穎姑姑也喜歡你，就算你的話不是百分百聽取，至也比我們說的話有分量。”

他笑著，“去試試唄，正好穎姑姑前段時間還念著你，說跟你好久沒見面了。”

沈窈又想拒絕，結果顧淮川先一步，“要不我安排你們見個面吧，勸不勸的另說，姑姑確實想你的。”

一句話就把架住了，沈窈哪里還能再拒絕。

低著頭，“也行。”

吃過了飯，還不等走，外邊來人了。

剛進別墅院子，沈窈就過窗戶看到了。

一男人挎著個藥箱，邊跟著個人，邊走邊說著話。

想來這就是剛剛顧淮川里的老郭，來給顧全肅看傷的。

本來想開口告辭，見狀又停了下來，等老郭進來，跟著他一起下到了地下二層。

顧全肅還是剛剛的姿勢躺著，嚇的沈窈第一眼看去還以為他死了。

好在人被抬出來，是有進氣和出氣的。

有人洗了巾，過來先幫他把臉干凈。

干凈了也沒眼看，臉上都是傷，紅腫青紫，不辨五。

之后服被下，那服染了干掉，的，定了型。

的服不下來，因為和傷口粘在了一起。

老郭面無表，先幫忙理能看得見的傷。

沈窈站在一旁看了看，背過去，“這可不好養。”

顧淮川說，“也沒說一定要把他全養好，差不多就行。”

沈窈不想看了，那一都沒個好地方，看著糟心，“走吧。”

倆人走出去一段，突的聽到顧全肅開口，“阿蕪……”

沈窈回頭，就見顧全肅睜開眼，正側頭來看著這邊。

顧淮川說，“放心吧，我不會針對。”

像是得了保證，顧全肅又閉上眼。

從別墅出來，車子先開回沈窈公司，沈窈的車停在這里，需要取車。

等從顧淮川車上下來，顧淮川問，“明天有時間沒，我跟姑姑確認一下。”

“應該有。”沈窈說，“但也不敢確定，有的時候會有臨時應酬，這個我說不準。”

顧淮川點了下頭，“那就先這麼安排，有變再說。”

沈窈沒說話，過去上了車。

啟開走，顧淮川的車還在原地停著，也不知要干什麼。

……

陸景初是清晨的時候火化的，骨灰直接被帶去了墓地。

時間掐算的剛好，道士已經做完了法，墓打開，陸景初的骨灰被放進去，封。

正常來說，已家的人，應該安置在雙人，等另一半百年后合葬。

但是在選擇墓地的時候，顧青蕪和陸家夫婦不約而同全都選了單人墓。

顧青蕪沒想過與陸景初合葬，生前就是一對怨，便沒必要死后再聚。

陸家夫妻倆也不知是懂心中所想，又或者對帶有不喜，反正沒提這一茬，直接選了個單人墓。

骨灰放中，直接封了死，代表以后不會再被開啟。

道士給法事收尾，又唱唱念念一段，撒了紙錢，點了香。

這個儀式也就結束了。

陸夫人再次哭到暈厥，陸老先生一個大男人，也是哭的不能自已，需要人攙扶。

陸家親戚見狀趕把他們都扶走了。

墓地就只剩顧青蕪一人，沒有人過來詢問，無人關心的境。

也不需要。

等四周安靜下來，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好一會兒后緩緩蹲下，把旁邊的鮮花重新擺放，“那老道士還建議給你配個婚，說到了下面有人伺候你。”

笑了，“聽說他手里有很多已故的單小姑娘尸骨，他想牽線給你合葬，可拉倒，你就不是什麼專一的人，活著的時候禍害我，死了就別再糟蹋人家小姑娘，你現在這樣好，單一個人，無牽無掛，地下遇到野鬼，你可以隨便，再也沒人管你了。”

無人回應，只照片上的人對著笑。

這照片是多年前的了，那時他似乎剛社會，眉眼清澈。

顧青蕪抬手了照片，“以后我就不來看你了，我有我的生活了，熬到現在可算是擺你了，我要去過我的好日子了。”

站起，整理了下服，轉頭往外走。

隋向恒站在階梯，雙手兜，正等著。

走到跟前，問，“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很久了，等他們走了才過來。”他拉過顧青蕪的手，的指尖冰涼，他將手握在掌心給暖著。

他說，“先回家，這兩天累壞了。”

顧青蕪嗯一聲，“是啊，累壞了。”

倆人從墓園出去，外邊停著的那些車早沒了。

上了陸景初的車，系上安全帶，靠到一旁，“我睡一會兒，到了我。”

隋向恒說好，啟車子開出去。

這地方偏，時間又尚早，路上沒見什麼車，可他還是將車子開的很慢。

一會兒之后，他轉頭看顧青蕪。

還是那個姿勢，似乎是睡著了。

他抬手扭了一下車后視鏡，將鏡子對著。

沒一會兒，就見抬手，抹干了眼角并不明顯的眼淚。

……

沈窈中午回了沈家老宅。

一進客廳就看到了沈圖北，他坐在沙發上，有點煩躁。

沈窈問，“人被送到這里了？”

沈圖北點了下頭，“在房間。”

他嘆了口氣，“在醫院暈倒的，醫生建議把人接回來，在家里好好養著。”

他說的是沈曼，一直守在周雅旁邊，今天沒熬煮，暈了。

正常來說出了問題，肯定要在醫院救治。

但不只是有問題，還有心理，醫生建議盡量不要讓去醫院，不要刺激。

原本人是送回住的，小狗在旁邊守著。

可沈固實在不放心，那小狗明顯另有所圖，真的放任他一個人守在沈曼旁邊，等于羊放進了狗里。

所以他把人帶回來了，小狗也跟著來了。

沈圖北朝著房間里示意，“都在那里。”

沈窈走過去，家里有個空房間，此時沈曼躺在里面，小狗就在床邊坐著，握著的手，面上全是擔憂之。

房間里還有沈固和鄒燕清，可能不愿意看他倆膈應人的樣，倆人都站在窗口看著外邊。

沈窈走進去，“什麼況？”

鄒燕清回過頭，“傷心過度了，不礙事兒。”

沈窈點了點頭，“行吧。”

又問，“是要在這里休養嗎？”

“就放在這兒吧。”沈固說，“回自己的住，能養得好就怪了。”

小狗面上有些尷尬，似乎是想辯駁或者解釋兩句，但最后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