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的飯店客戶沒那麼多，到的時候還有包間。

倆人進去，顧淮川負責點菜，沈窈在發信息。

是發給方璇的，去了陸家。

當然并沒有進去，只是在大門口和顧青蕪了面。

顧青蕪邊有人陪著，應該就是隋向恒安排的人。

狀態還行，有點狼狽，但看著僅僅是累的，并非緒上的崩潰。

來來往往幾條信息，最后停下。

沈窈抬眼就見顧淮川視線落在上，但人似乎走神了。

想起顧淮川要跟說的話，把手機放下，坐端正一些，“顧全肅怎麼了？”

顧淮川一下子回神，哦了一聲，“他說想見你。”

沈窈有點意外，“見我？”

“是這麼說的。”顧淮川說，“之前就是想見你，我沒搭理他，這些天一直嚷嚷，想來想去，還是過來問你一下。”

說完他笑了，“也算是有了跟你面的借口。”

沈窈沒搭理他后面這句，猶豫幾秒，“他有沒有說為什麼？”

顧淮川搖了下頭，“我沒問，他也沒主說。”

不過他猜測，“大概率是求？”

但是又覺得不太像，顧全肅知道在他手里死不了，有時候挨了揍，還能哈哈笑出來，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只是不求，他實在猜不出他是要干什麼。

總不可能把人過去威脅和恐嚇。

以前他有能耐，說狠話還像那麼回事兒。

現在這境，再放狠話就顯得可笑了。

顧淮川問，“要去看嗎？”

沈窈反問，“你希我去嗎？”

這個顧淮川不干涉，“看你自己，只是他況不太好，你到時候別被嚇一跳就行。”

有什麼好嚇一跳的，沈窈不是小白花，經歷過那天的事，再沒有什麼能嚇到了。

思考了一會兒，“那就去看看吧。”

也是有點好奇，想知道對方葫蘆里裝的是什麼。

如此說好，這個話題也就停了。

接下來顧淮川提了陸家的事兒，陸景初過世，告別只安排了一天，明天大清早火化，隨后下葬。

是請了先生的，算好了時辰，一切都趕早不趕晚。

沈窈點頭，“也行，早點土，家里人早點走出來。”

中年喪子，誰都承不住。

在家多停一天，就多一天的痛苦。

顧淮川又提了那蘇芝芝，說去了陸家。

沈窈一下子就笑了，弄得他有點好奇，“笑什麼？”

“想到你家婉婉妹妹了。”沈窈說，“現在這社會也不知是不是包容太強，以至于很多人都評估不好自己的份，明明見不得人，卻總上竄下跳。”

顧淮川知道說的是葉婉找上門的事，他嘆了口氣，“這個事怪我。”

“當然怪你，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沈窈接話過去。

顧淮川一下子被噎住了，緩了幾秒，他笑了，“是是是，你說的都是。”

倆人再沒說話，只等飯菜上來，悶聲吃飯。

這家菜味道確實還行，符合沈窈口味，尤其點的又是喜歡的。

吃的不。

顧淮川先放下筷子，“喜歡下次再來。”

“來也不和你來。”沈窈說，“下次我和阿嶼來。”

顧淮川神一頓，抿了抿，面上的笑意散了個七七八八，可想了想，最后沒說什麼。

吃過飯，自然還是上了沈窈的車，開回沈窈公司。

顧淮川說，“傍晚下班，我過來接你。”

沈窈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去見顧全肅的事，“好。”

顧淮川上了自己的車，直接開走。

沈窈在路邊站了一會，看著顧淮川的車子開到前面路口調轉了方向。

如果要回公司，直接開過去就是，調轉了方向，代表他要先去別的地方。

沈窈轉進了公司，不用問都知道，他是去醫院了。

葉婉還在那里，他怎麼可能不去。

……

顧淮川確實是去了醫院，先到周雅的病房門口看了一下。

周雅還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樣，沈曼坐在床邊，呆愣愣走了神。

梳洗過，也打扮了一下，可看著還是頹喪的厲害，和從前完全不能比。

那小狗也在，坐在不遠的沙發上，在沈曼看不見的角度在發著信息，面上帶著不自覺的笑意。

顧淮川沒進去，沈曼看見他肯定要鬧騰，他也是覺得煩的。

站了一會，他轉上了樓，去看葉婉。

葉婉的病房里只有母倆，葉老先生不在。

這里狀態和樓下差不多，母兩個都在發呆，病房里安安靜靜。

顧淮川敲了下門才進去，“阿姨，婉婉。”

葉婉聽見聲音一愣，趕看過來，眼神顯而易見的亮了一下。

只是隨后又把頭快速的轉向窗外，還小聲哼了一下。

葉夫人故意皺了下眉頭，有些嗔怪的說，“這孩子，氣是真大。”

招呼顧淮川，“阿川，來，快坐。”

顧淮川到一旁坐下，看了眼葉婉，話是問葉夫人的，“醫生今天怎麼說？”

葉夫人聞言就唉了一聲，“傷口深，失也多，氣虧的很，醫生建議先住兩天院看看，指標恢復一些再出院，說就算沒事了，回去修養也要更心才行。”

轉頭對著葉婉，“你這孩子就是沖，從小我和你爸怎麼教你的，有事先好好通，哪能任著子做事，你看看，遭罪的是你自己吧。”

又說，“都給你說了，肯定是誤會，阿川和那個沈小姐都離婚了，怎麼可能還牽扯不清，你就是敏了，你這孩子，真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想一出是一出。”

說完看向顧淮川，“阿川，阿姨說的對吧。”

也不等顧淮川說話，馬上又出一臉無奈的表，“婉婉就是被我和你叔叔慣壞了，我已經訓過了，這過日子，最重要的是通，誰都有一時上頭的時候，可必須要學會克制緒，你們以后的路還長，這麼任可不行。”

換上了笑臉，看著是平時一般的和藹，可還是惹得顧淮川皺了眉頭。

葉夫人見狀趕拉了葉婉一下，“好了好了，你今天一直念叨阿川，現在他來了，你就別耍子了，好好的。”

葉婉順勢轉過頭來，看了顧淮川一眼，又把頭轉回去。

葉夫人看了看，有些無奈，“行吧行吧，正好我要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這麼半天還不回來，你們先聊。”

起出去，幫忙關了門。

病房里一時半會沒聲音。

一直到后來先坐不住的是葉婉，沒看顧淮川，不過開口問了，“都要上班了，怎麼這個時候下來。”

“剛吃過飯。”顧淮川說完又補了一句，“跟沈窈一起吃的。”

葉婉剛松下下來的表一下子又僵了，回頭瞪著眼睛，“你想說什麼？”

顧淮川說，“我想說的早就跟你說過，你心里清楚。”

他說，“婉婉，有些事是我對不住你，所以我盡量的補償你，但是別的，我真的回應不了。”

這次葉婉不哭了，只死死的盯著他，“補償？你怎麼補償？給我錢？”

說到這里頓了頓，“是了，我家里所有的錢都是你給的，我們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也全都托了你的福。”

隨后話鋒一轉，“可我寧愿你不給我錢，我不想要金錢上的補償，我只想要你的。”

顧淮川不說話了。

葉婉想了想，突然問，“你是知道我喜歡你的吧？我表現的那麼明顯，你應該是看出來了的吧？”

等了等輕笑一聲，“不說話，那就是知道，你沒有拒絕，甚至還給了我錯覺，讓我以為你對我也有同樣的，為什麼？”

看著顧淮川，“你為什麼這麼做。”

顧淮川靜默幾秒，開了口，“因為……”

“算了。”葉婉突然又打斷他，“不管因為什麼，現在在說這些已然沒了意義。”

放的聲音，帶了一點祈求，“那你不能繼續騙我嗎？不能繼續給我這種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