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中午去了醫院，跟醫生簡單聊了聊。

周雅的指標已經趨近平穩，再觀察一天，沒有大的起伏，就可以從ICU出來。

不過依舊樂觀不了，即便是進到普通病房，狀態也沒比在ICU里好多。

日后差不多也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

沈窈不意外這個結果，或者可以說，這已經算是周雅能有的最好結果了。

相比的反應，醫生倒是憾，“年紀輕輕的，遭此橫禍，真是可惜。”

沈窈扯了下角，年紀輕輕，遭此橫禍。

可又怪得了誰呢？

和醫生聊完，進了電梯，下行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一下。

葉婉此時就在這棟樓里面，想找到也容易的。

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徑直出去，朝著停車場走去。

也沒一段，迎面有人過來。

沈窈最開始沒怎麼注意，只看到是個的抱著孩子。

等走到近，一打眼就認出來了，這人是蘇晴。

著重看了一眼懷里的孩子，小孩子面不太好，年紀不大，一點兒都不活潑，看著木木的。

蘇晴不認得沈窈，抱著孩子慢悠悠往住院部走，面上沒什麼表，跟小孩子一樣木。

錯而過，沈窈還是停了下來，“蘇晴。”

蘇晴一臉疑的回頭看，“我？”

沈窈說，“我是沈圖北的妹妹，我沈窈。”

蘇晴愣了幾秒，馬上帶了笑意，“啊，你就是窈窈啊，聽你二哥提起過你。”

走了過來，“你怎麼來這邊了，自己過來的？”

“過來看個朋友。”沈窈看向懷里的孩子，“二哥跟我提過，說你家小孩傷住了院，都久了吧，還在住院，是傷的很重麼？”

蘇晴看了看懷里的孩子，“也不是。”

說，“上次已經出院了，昨天他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被人家推倒，有些磕。”

語氣變得無奈，“孩子長得小，出去玩兒容易被欺負，這些都避免不了，做家長的也只能自己干心疼。”

沈窈抬手了小家伙的臉，他看著確實比同齡的要瘦小一些，“還沒跟他爺爺聯系上嗎？”

蘇晴似乎沒想到連這個都知道，尷尬的，“還沒。”

沈窈也只是問問，“不著急，慢慢來。”

隨后看了一眼時間，跟蘇晴擺擺手，又對著小家伙說，“拜拜。”

小孩子沒什麼反應，像是沒聽見的話。

沈窈出了醫院，開回到公司。

原本是想停了車到附近吃個飯，結果眼神一掃，在公司大廳看到了個悉的影。

走到大廳口，只有他自己，“你怎麼來的？”

顧淮川聞聲站起，“吃飯了嗎？”

他走過來，“我還沒吃，一起吧。”

“吃過了。”沈窈說，“剛吃完。”

顧淮川盯著看了幾秒，沒糾纏，只是說，“真不巧，那我自己去了。”

謊已經撒了，沈窈也只能上樓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坐了沒一會兒，門被敲響，上來的是前臺姑娘，手里拎著東西，“沈特助，這是顧總送來的。”

走過來，放下個袋子，袋子是特制的，上面印著某飯店的logo。

是打包的飯菜。

前臺姑娘還說，“顧總說要趁熱吃，你胃不好，上心一些。”

沈窈沒說話，只等前臺姑娘離開，起去把餐盒打開。

三道菜，都是喜歡的。

就說剛剛顧淮川那眼神，是看出來撒謊了。

也確實是了，沈窈沒裝，把飯菜吃了。

時間卡的剛剛好，這邊把空餐盒裝好扔掉，顧淮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窈接了，聽到他說，“味道如何？”

“還行。”沈窈說，“謝了。”

顧淮川順勢問，“晚上一起？”

沈窈沒回答，而是問，“葉小姐況怎麼樣？”

“還行。”顧淮川說，“了點傷，不過不算太嚴重。”

沈窈說，“晚上沒時間，有應酬。”

這話是瞎掰的，老王沒跟說應酬的事。

不過這玩意誰說的準，就算被拆穿，也可以說臨時取消了。

顧淮川笑了，和之前一樣，似乎是知道撒謊，不過依舊沒拆穿，“行吧，有空再說。”

電話掛斷，沈窈把手機放下。

其實還是有些奇怪的，他居然這麼好說話。

下午不算太忙，一直到快傍晚，老王過來，“小沈，晚上沒什麼事吧。”

他一問這個，沈窈就明白了。

有些事是不能說的，說什麼來什麼。

不過也好，之前的話也就算不得撒謊。

等著下班時間到，又等了一會兒，沈窈才和老王一起下樓。

又了項目部的兩個同事，一起驅車去了會所。

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在了，兩家公司實力差不多，又是初次合作，大家飯桌上都客氣。

沒人灌酒，你來我往，點到為止。

等了會兒沈窈從包間出來，去了衛生間。

上完廁所，出來洗手。

洗手池前，他低著頭，洗的仔仔細細。

沒怎麼注意旁，只是突然覺后上來的人。

他被嚇了一跳，潛意識肯定往最糟糕的方向想。

之前在家里被迷暈，那人就是從后一下子上來的。

他一慌，就想。

后的人似是料到了，一抬手就捂住了他的。

另一只手是繞過他的腰，讓他整個往懷里摟，“是我。”

一抬頭面對的是鏡子，鏡子里能照到后的人。

是顧淮川。

擔心還是咚咚跳，沈窈氣的用手肘懟了他一下。

顧淮川松開他，四十才反應過來嚇到他了，“抱歉。”

沈窈瞪著眼，“你怎麼在這兒？”

“有應酬。”顧淮川說，“趕巧了。”

沈窈皺眉，“晚上有應酬還約我吃飯？逗我？”

“那倒不是。”顧淮川說，“原本沒有，也是臨時決定的，跟你一樣。”

沈窈嘶了一口氣，“怪氣的。”

顧淮川轉背靠洗手池，“說的是實話，怎麼就是怪氣了。”

他掏出煙盒，點煙的時候問，“什麼時候結束。”

“不知道。”沈窈說，“估計不會太晚。”

顧淮川說，“那晚上跟我一起走？”

這意思是讓沈窈去他那睡。

沈窈才反應過來，“不了，回家。”

他提醒，“咱倆現在可不是在，別整的一切都順理章。”

他說，“昨晚你喝多了，我也糊涂，是個錯誤。”

不能說昨晚是他強迫的，到后來他自己也妥協了，責任不全在他。

顧淮川并不生氣，甚至還像模像樣的點頭，“婉婉住了院，刺激不了他了，確實沒必要再去我那。”

他猛吸了兩口煙，吐煙氣的時候，順便把煙掐了，“行吧，那就有機會再說。”

他站直子，手搭在沈窈肩上，四十拍一下，又像是了一下，抬腳離開。

沈窈站在原地，從面前的鏡子里看他離開的背影。

一直到人影消失，他無聲的笑一下。

太聰明的男人，真是讓人頭疼。

他居然看出來了。

昨晚接了電話，他就知道葉婉會殺過去，所以是故意留下的，那樣的場景也是故意讓他看到的。

他舌尖頂著后槽牙，面無表的轉出去，回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