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的煙霧繚繞著緩緩升起,被風吹出窗外,他忽然嗤笑一聲,覺得自己魔怔了。
哪有什麼魔法?
就像是他和祝矜說的話,又哪有什麼凰社?
曾經那本《哈利波特與凰社》被路寶不問自取借走后,他有過一段時間的不安,生怕路寶發現什麼。
他閑來無事時在最后的空白頁上寫下的字符,潛藏著心底最不可告人的。
他喜歡。
不知從何時開始。
甚至畫下那堆月亮、寫下的名字時,都未想過,那就是喜歡。
最初只是不屑和好奇,因為有著他從未擁有過的一切,恩的父母,完整的家庭,一堆人熾烈的。
這是十幾歲時的鄔淮清,可而不可即的。
母親只喜歡妹妹,父親對這個家表面關切實則疏離,無時無刻不想著逃。
直到父親調任到北京,母親仍舊要留在上海,父親假裝勸了兩句,便沒再做聲。
他從未在他們夫妻兩人臉上見過一不舍。
他被母親命令跟著父親去北方,因為只想要妹妹在邊。
于是,鄔淮清一個人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父親基本上對他是放養狀態,很長一段時間,他對這座空曠曠的城市,都是排斥的。
灰蒙蒙的街道、灰蒙蒙的天。
唯獨,是斑斕的彩。
那會兒,鄔淮清逐漸習慣了每天回家時,隔壁單元那扇小窗里飄出來的鋼琴聲——
在練琴。他知道。
就像一朵向日葵,還是彩的那種。
所幸,一向枝大葉的路寶并沒有發現那本書后邊的,他甚至沒有看完那本書,就轉借給了祝矜。
鄔淮清得知后,開始被更大的不安和忐忑籠罩著,直到路寶帶著一本新的書還他,說那本丟了后,他一顆心才安下去。
月亮是喻。
代表著。
凰社也是喻,代表著他那本丟失的書,既然不想知道這個,那隨著那本書一起丟失就好了。
……
鄔淮清阻斷自己的胡思想。
覺得自己應該學學祝矜,坦的,狠下心來,只關風月,不談。
不是也好嗎?
忽然,一串車鈴聲接連響起,年輕人的笑鬧聲傳他的耳中,側過頭一看,只見幾個面孔稚的年們騎著單車從他車旁呼嘯著過去,其中還有一個生,背影中的雙馬尾一晃一晃的。
鄔淮清忽然想到了高中時,畫面和那時的早上、夜晚重合。
他們幾個人一起騎車去上學,總是最乖地好好穿著校服,卻比一般人還要好看。
他抬頭看了眼一旁的路牌,怪不得景生,這不就是當年他們上學途經的那條路嘛。
他輕哂。
-
鄔淮清在夜里隨意地行駛著,沒有目的地。
不太想回家,可能因為他知道,家里不會再像上次那樣,Money和一起等著他。
他忽然發現,不知不覺中,車子開到了安和公館外邊。
他知道今天回了京,本沒打算來找。
可現在,車子自己開到了家門口,僅僅猶豫了半秒鐘,鄔淮清就把車子開了進去。
畢竟是車子自己想開到這兒的,不是他想的。
誰知在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開門。
-
祝矜今晚犯了一晚上的傻。
吃飯的時候,連爸爸都看出來不太正常,問:“濃濃一會兒要出去?”
“啊?”祝矜的確是很想立即見到鄔淮清,可又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沒出息,連一晚上都堅持不了。
但爸爸是怎麼發現的?
“沒呀,我今晚在家里睡覺,您為什麼這麼問?”撲閃著睫,無辜地問道。
“看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跟丟了魂似的。”祝思儉說著,祝矜臉頓時一滯,連忙收斂了表,心虛地看了眼張瀾。
張瀾正疑地看向。
祝矜輕咳了一聲說,撒道:“可能最近在外邊玩太累了,你們都不知道南方有多熱,我和小筱都要被曬蘿卜干了。”
祝小筱意味深長地笑著看了一眼,一副“我懂”的樣子,附和著:“是,二叔、瀾媽,珠海真的要熱瘋了,我們倆都黑了好幾個度。”
邊說著,在心里慨,可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竟然都能讓堂姐這樣的人魂不守舍。
洗完澡,祝矜正在給上涂時,看到鄔淮清發過來的消息:【你在哪兒?】
祝你矜日快樂:【查崗?】
W:【?】
祝矜晃著腳丫,盯著這個黑漆漆的頭像和空的句號,心底泛起一陣酸酸的甜,就是——又酸、又甜。
一想到在喜歡他的那段時里,他可能也喜歡著,就控制不住心頭涌著這種緒。
某一瞬間,還有點眼眶酸酸的。
祝你矜日快樂:【在家呀】
W:【?】
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轉瞬想到什麼,問:【我在媽媽這兒,你……不會去了安和公館吧?】
W:【。】
祝你矜日快樂:【你今天是標點符號了嗎?二十六個字母是被吃了嗎?】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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