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路南便率先將門打開。
走進民政局大廳時,一冷氣撲面而來,溫念卻覺得指尖漸漸發燙。
周承胤的掌心始終若有似無的搭在的腰后,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與嘈雜的人群隔開。
“你好,請出示份證和戶口本。”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手。
溫念剛要翻包,周承胤已經將整齊的材料遞了過去。
注意到他連的證件都提前準備好了,甚至用燙金文件夾妥善收著。
一旁,工作人員看到證件上的名字時明顯怔了怔,于是便多看了他們兩眼,連表都有些不太自然。
周承胤不聲的問了句:“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請…請二位出示兩張二寸紅底免冠合照。”工作人員的語調已經開始結了,但表面上還算淡定。
“合照?”溫念下意識看向周承胤,發現他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這時,工作人員好像明白了什麼,笑笑指了指右側走廊:“二位若是沒合照的話,攝影室在那邊,現拍現取。”
聞言,周承胤的手在溫念腰間輕輕一:“走吧。”
他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攝影室里,閃燈亮起的瞬間,周承胤的手終于實打實攬住的腰,將往懷里帶了帶。
溫念聞到他襯上雪松混著薄荷的氣息,隨即聽到從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別張。”
拍照時攝影師笑著說:“新娘可以再靠近些。”
溫念僵著肩膀不敢,直到周承胤忽然大力的將摟了過去。
極近的距離,男人垂眸看的眼神直白得讓心跳加速,下意識便朝他那邊傾了傾。
……
一直到鋼印落下時發出"咔"的輕響,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
溫念盯著紅本上并排的名字,周承胤三個字在燈下泛著微。
無意識地用指尖了,立刻被男人溫熱的大手裹住。
“周太太。”他在耳邊低聲喚道,呼吸掃過發燙的耳垂:“現在,你該改口了吧?”
聽到這話,溫念驀然回神,盯著周承胤廓分明的五,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結婚了,……嫁給了前任的叔叔。
這一切,快得令措手不及。
“……”
兩人走出民政局時,初夏的正好。
溫念瞇起眼,聽見路邊咖啡店的外放音響正在直播:“周氏集團發言人確認,周斯硯先生與穆嫣士將于今日下午三點召開記者會,就溫念士名譽損事件公開道歉...”
“聽說要直播道歉呢!”路過時,兩個學生模樣的孩湊在手機前:“熱搜都了,你看。”
#周斯硯出軌#后面跟著個'悔'字。
“活該!出軌的人就該下地獄,不得好死。”
“就是,那小三也賤的,就這麼對待幫助過的人,簡直是沒良心。”
“不,這種人本就沒有心吧,毒蛇。”
聽完,溫念猛地停住腳步。
那些字眼像細針扎進心臟。
恍惚間,似乎看見十六七歲的周斯硯在櫻花樹下為戴草編戒指,看見二十歲的周斯硯把熱可可捂在凍紅的指尖上。
記憶里的畫面突然褪了,變記者會上那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
掌心的結婚證突然有了重量。
低頭看著照片里自己僵的微笑,和周承胤那淡漠的神。
這一刻,覺得自己二十一歲之前的人生就像一場褪的老電影。
一切都消失了,那些跟他的曾經。
那個發誓要對好一輩子的年,已經在心底徹底的死了。
“他們給你道歉,想不想親眼看看?”周承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逆,金邊鏡片后的目晦暗不明。
溫念頓了頓,隨即搖頭,那睫上似乎凝著一抹細碎的水。
見狀,周承胤用溫熱的拇指輕輕蹭過潤的睫:“妝會花。”
他指尖的溫度燙得厲害。
溫念仰起臉,第一次看清他鏡片后專注的目。
那里沒有憐憫,只有某種讀不懂的深沉。
“周承胤。”鬼使神差地喚他全名:“為什麼要跟我結婚,你虧了。”
男人低笑一聲,忽然摘下眼鏡,深沉的盯著。
“因為...”他俯時影完全籠罩住,聲音融進遠飄來的櫻花香里:“你值得更好,虧的不是我。”
溫念怔住,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把心底的疑問出來。
這時,路南適時拉開車門。
周承胤的手護在發頂,低聲問:“現在想去哪?老婆。”
這個新鮮的稱呼像顆裹了的檸檬糖。
溫念握結婚證,突然指向馬路對面:“我想吃那家的草莓蛋糕。”
看見周承胤眼底閃過訝異,隨即化為更的笑意。
穿過梧桐葉的間隙,在他肩上投下跳的斑,也落在他們嶄新的婚戒上。
“好。”他牽起的手:“不過今晚,該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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