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鳶怔愣地看著陸老太太。
五千萬……什麼五千萬?
看到眼神里的迷茫和不解,陸老太太意識到并沒有拿到那五千萬,才想起來,說:“他擔心我不會把錢給你,所以把銀行卡給盛聿保管了。”
祝鳶整個人如墮冰窖。
一寒意從骨頭里鉆出來,侵襲著的。
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表面上卻只能裝作剛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不能泄其他任何緒。
“這是阿湛的日記本,我覺得給你才是正確的。
我也是看了他的日記才知道他給你存了錢,才知道我的孫兒有多喜歡你。”
說到這里,老太太低頭淚。
沒注意到祝鳶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和蒼白。
喜歡……
陸懷湛不是一直嫌棄沒有人味,經常被氣得面紅耳赤,還要拿的照片放床頭上辟邪嗎?
喜歡?
陸懷湛怎麼會喜歡呢?
夜里,等朱啟睡著了,祝鳶才將自己關在另外一個房間里,坐在床上,抱著陸懷湛的日記本。
那是一本棕的牛皮筆記本,一個簡單的卡扣解開,淡淡的墨香飄散開。
映眼簾的是悉的陸懷湛的字。
當初陸懷湛昏迷醒來之后休養,每天沒事做就會練練字。有一回他心來要教祝鳶寫筆字,祝鳶大言不慚說筆字誰不會。
握著筆,在宣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結果一轉頭就被陸懷湛敲了一下腦門,罵寫了一手狗爬字。
當初那張狗爬字,卻從陸懷湛的日記本夾層了出來,落在祝鳶的上。
呆呆地看著那張紙,腦海中有個念頭呼之出。
直到看見日記本的開頭。
我親的鳶鳶:不敢當著你的面這樣你,我怕你生氣罵我麻,只能在日記本里這樣你,鳶鳶,真好聽的名字。
兩個多月的時間里,每一天陸懷湛都寫日記。
每一天的開頭都是我親的鳶鳶。
那個曾經被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驚得面紅耳赤,罵鄙沒有人味的清貴公子仿佛漸漸浮現出他的另一面。
陸懷湛喜歡。
日記本里字字句句有靦腆,有惱怒,有自卑,還有……不舍。
祝鳶一頁頁翻過日記本,仿佛好一會兒都沒了呼吸。
了僵麻的子,呼吸進去的空氣像針一樣扎著的肺管。
——鳶鳶,我給你存了一筆錢,卻不敢親自給你,怕你不接,怕你罵我,怕惹你不高興,我只好把銀行卡給聿哥。
——等我走了以后,他會把錢給你的。如果你遇到困難,可以尋求他的幫助,聿哥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答應過我會照顧你。
一顆顆淚珠砸在日記本上。
五千萬。
原來陸懷湛真的給存了五千萬,并且將銀行卡給盛聿!
然而盛聿卻對只字未提,甚至讓欠著他的錢,制于他。
為什麼呢?
祝鳶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整個頭痛得快要炸。
躺倒在床上,淚水從眼角落,枕頭了一大片。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會睡過去,一會兒夢到陸懷湛在門口喊起床陪他練字,一會兒夢到盛聿糾纏著,要在上留下印記。
半夜翻坐起來,心跳得很快,失眠的心悸讓整個人惶惶不安。
看了眼窗外的夜,抱著膝蓋,把臉埋進去。
……
第二天,祝鳶像個沒事人一樣,將陸懷湛的日記本藏在行李箱里。
像往常一樣推著朱啟的椅,在住院部樓下走走。
之前網絡上的風波并沒有傳到朱啟的耳朵,祝鳶也拜托過護士站,那幾天不給爺爺看電視。
這幾天天氣好,溫度也稍高一些,祝鳶在朱啟的肩頭披了一件外套。
“鳶鳶。”
朱啟忽然反手拍了拍的手背。
“怎麼了爺爺?”祝鳶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仰著頭等他說話。
朱啟咳了幾聲,嗓音略有些沙啞,“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住回原來的病房吧,我問過護士,普通單人病房和現在的病房每天的價格差了十倍,咱們沒必要讓你父母浪費這麼多錢。”
如果是之前,祝鳶迫于盛聿給的力,不敢隨意給爺爺更換病房。
可是現在……
“好。”祝鳶雙手覆在爺爺干瘦的手背上,眼眶潤,“您會不會不習慣?”
“怎麼會,”朱啟憐地了的發頂,“只要是單人病房就夠了,爺爺住那麼好的病房干嘛呀?就是委屈你要睡折疊床了。”
祝鳶笑著搖頭,“小龍都能睡繩索呢,我睡折疊床就當練功了。”
換病房的事,祝鳶當天中午就辦理好了,等前腳剛將行李收拾好,電話就響了。
看著那串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一瞬間覺得窒息朝侵襲而來。
直到爺爺催促:“鳶鳶,你手機響了。”
“哦,爺爺,我聽到了。”祝鳶拿起手機,跑進另一個房間里,關好門之后才接聽電話。
“怎麼突然換病房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消息傳得很快,才這麼點時間,他就知道了。
強忍著在電話里質問的沖,只是回答:“爺爺住不慣那麼好的病房,我尊重他的選擇。”
“你尊重他,尊重我了嗎?”
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換病房。
男人的語氣頗有些耐人尋味的醋意。
祝鳶悄悄地吐出一口氣,而是轉移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是這句帶著關心意味的話,讓男人疲憊的心稍稍有了緩解,這場國談判并沒有他預料中的那麼簡單,但也沒有難倒他的程度。
只是需要多花點時間而已。
他單手點了一支煙,咬著煙,低聲問:“你希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說的算嗎?”祝鳶攥手機,表現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沒他看出破綻。
盛聿輕笑一聲,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傳來他漫不經心的語調,“那還真不能算,只有我的妻子才有這項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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