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念握著刀柄的手穩穩的,眸子里泛著一豁出去的狠。
“師兄,你清楚,只要我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我知道,怎樣的傷害會讓一個人最快死去,若你不想我灑當場,就放我走。”
陸冽徹底慌了,他看著脖子上那道被刀鋒出的淺淺紅痕,心臟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好!好!我讓你走!我不你!”他急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念念,你先把刀放下!乖,先把刀放下!”
顧星念眼神依舊冰冷,沒有半分搖,“讓心瑤,把13號試劑給我送過來。”
“好!好!我馬上送過來!”
陸冽隨即拿起線電話,吩咐了一聲,聲音都在發抖。
不一會兒,程心瑤抱著一個小型醫用保溫盒快步走了進來,看到辦公室里的景象,嚇得臉慘白。
盒子里,一支紫紅的試劑在低溫下散發著幽幽的冷,正是13號試劑。
“師姐!你怎麼了?你……你小心,別傷著自己啊!”程心瑤擔心地喊道,聲音都帶著哭腔。
顧星念沒有看,目始終死死鎖定在陸冽上。出手,接過了那個保溫盒。
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直到門口,才猛地轉,拉開門沖了出去。
陸冽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臉鐵青得嚇人,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
他怒火焚燒,“派人盯著!明天,明天無論如何,必須將帶走!”
程心瑤迅速點了點頭,也趕快步走了出去。
顧星念幾乎是沖出陸氏大廈的。
的腳步又快又急,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響,著一慌不擇路。
飛快地攔下一輛出租車,鉆了進去,“師傅,去園,麻煩快點!”
車子駛出,仍然有些不放心地頻頻回頭張,懷里抱著一個銀的金屬保溫盒。里面的試劑太重要了,甚至怕陸冽追出來搶奪。
陸氏大門口,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神匆匆地沖了出來,看樣子是要上車追趕。
突然,一道影不快不慢地走了過來。
那是個人,一利落的黑皮,襯得形修長,頭上綁著一個高高的長馬尾,隨著的作在空中劃過冷冽的弧度。
只是三拳兩腳,那作快得只剩下殘影。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個保鏢,已經直地倒在了地上,像是兩灘爛泥。
人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影便消失在街角。
就是陸青昭-傅北宸派來保護顧星念的影子!
車子平穩地停在園門口,顧星念付了車費,快步走了進去。
一踏這片悉的領域,繃了一路的神經,才慢慢地,一點點地松弛下來。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悉小道往前走。
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花香,轉過一個月亮門,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馨香潔白的念心閣,躍然眼前。
顧星念的腳步,猛地頓住了,愣在原地,眼睛微微睜大。
這念心閣……
不是被他一把火燒了嗎?他又重新種回來了?
而且,打理得比之前更加漂亮,更加用心。
那一片純潔無瑕的白百合,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幽香。
花圃兩側,還立了兩個巨大的扇形雕花木架,上面錯落有致地擺放著許多不同、不同品種的花卉,都栽種在繪制著圖案的手繪花盆中。
艷麗的紫,的,明亮的黃,還有那珍稀的間紫……
每一盆,都看得出是名貴品種,價值不菲。
他對姜可心,果真是......一往深!
顧星念的眸,瞬間一片清冷。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的。
“太太,您回來了。”
管家不知何時已經小跑了過來,恭敬地站在一旁,聲音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爺正在臥房。”
顧星念回過神,將手上一直抱著的保溫盒遞給他。
“這個,麻煩幫我立刻放到冷藏室。”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你親自看著,任何人不得靠近,明白嗎?”
“是,太太。”管家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沉甸甸的保溫盒,鄭重地點頭,然后快步轉離開。
顧星念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主宅那邊走。
百合的馨香,濃郁地鉆鼻腔。
明明是曾經最的味道,此刻卻讓眼睛有點,有點想流淚。
這條路,曾經走過無數次,每一次,都懷揣著雀躍和期待。
只是這一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燒紅的釘子上。
尖銳的疼痛,從腳底直竄心臟,麻麻,無休無止。
的腦海里,翻滾著的,不再是曾經濃烈到化不開的意。
取而代之的,是對他刻骨的恨。
記憶里浮現的,是他向姜可心表白時,那深款款的模樣,那漫天飛舞的花瓣,唯又刺眼。
浮現的是他為了維護王慧蘭,一副要以天下為敵、冷酷絕的面孔;還有是他雙目赤紅,惡狠狠地質問是不是泄了公司數據時,那如同惡魔般的猙獰……
一幕幕,一樁樁。
不經意間,他們之間的恨意已經積累了那麼多,那麼深……深到,快要將吞噬。
突然,的腳步頓住了,再也無法向前挪分毫,這個男人……恨呀!
好像瞬間被空了所有力氣,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緩緩地蹲下子,雙手疊,無力地抵在額頭上,眼眶控制不住地紅了,灼熱的酸直沖鼻腔。
就在快要被那滅頂的絕和恨意淹沒時,腦海里,突然沖了另一幕場景:那是方伯的菜園。
晨曦中,傅北宸看著那對相互攙扶的老夫婦,看著那片生機的菜地。
問他:“你想救他嗎?”
他答:“想,但自己不是神,醫學有自己的邊界,哪怕是N神,也救不了所有人。”
又問:“如果你是N神,你會怎麼做?”
他斬釘截鐵地回答:“公開配方!篩選有資質的藥廠,授權生產。讓所有符合條件的醫院參與臨床試用。能救多,就救多!”
那些話,一字一句,清晰地在耳邊回響。
顧星念慢慢揚起臉,眼角的潤被生生了回去。
是啊!
那是他的大。
小D……小D是他給這世間所有在病痛中苦苦掙扎的家庭的希和。
這份,不應該因為顧星念個人的恩怨仇,而止步。
深吸一口氣,那幾乎要將垮的沉重,似乎被什麼東西頂住了一些。
重新站了起來,抬步,繼續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推開主臥的門,里面一片昏暗,只有臺過淡藍的窗紗,的一影。
看到了,那個坐在墻角、埋著頭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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