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408寢室的生們已經進夢鄉。

窗簾合，將外界路燈的微弱線一不地隔絕在外，室沉浸在一片寧靜的幽暗中。

江晴笙白天睡多了，現在完全睡不著了。

自己失眠，還不忘“擾”的朋友們。

大半夜，【公主和們的仆人】微信群里，新進了好幾條江晴笙發的消息。

【@YY，@LIN，在干嘛，睡了嗎。】

【速速出現！】

【不許睡！】

一直過著國作息的程思言秒回：

【你怎麼回事？這個點還不睡。】

江晴笙：【發燒了，白天睡太多，晚上不想睡了。】

林岐用詞很夸張：【什麼？！生病了？公主可要保重玉啊！】

江晴笙：“......”

程思言大概是嫌群里的林岐太煩了，發了一個讓他閉的表包。

接著回復江晴笙：

【笙寶，你最近有點水逆呀，這樣可不行。】

【對了，我聽林岐說溫城的長玉山上有個寂塵道觀，靈得很，咱們一塊兒上山求個簽去？】

江晴笙：【有多靈？】

程思言：【@LIN，有多靈？】

林岐無語，明明剛才還讓自己閉麥不要講話的......

林岐：【就這麼說吧，我當時去求的，掉出來一個下簽，大師說我三年沒對象，結果還真是...單到現在。】

程思言嫌棄：【那你也太晦氣了...離我和笙笙遠點啊！】

林岐破防，發送咆哮版語音：“滾啊！”

在群里扯皮閑聊了半天，最終兩個孩敲定好時間——這周五下午。

林岐刷足了存在，一個勁兒活躍中。

【真不用我陪你們去嗎？我對那地方啊。】

【言言？真不用我陪？】

程思言：【不用了謝謝，倒霉鬼離我遠點。】

-

周五中午。

江晴笙接到了程思言的電話。

孩語氣里滿是歉疚：

“對不起啊笙笙，教授臨時安排我下午和他一起去采訪一位前輩，可能去不了長玉山了，要不咱們改天吧？”

“沒事，我一會兒自己去吧。”

程思言關切地問：“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讓林岐陪你去？”

江晴笙輕哂，“你忘記他上次求了個下簽啦？我還是自己去吧。”

下午就一節課，結束后江晴笙和室友們告別，轉出了校園的門。

車上，章知雨發來消息問：

【笙笙，這周末回家嗎？】

江晴笙說回的。

長玉山不算什麼小眾景點，即便未到周末，山下也游客如織。

晃眼。

當抬頭向上時，只見枯黃的樹葉在影中搖曳，已悄然飄落，漫天紛飛。

司機說：“姑娘，只能送到你這里了，車子開不進去了，要你自己走上去的。”

江晴笙的思緒從神游狀態離，禮貌地和他說“謝謝”。

司機著上下群結隊而來的游客們，與此刻形單影只的江晴笙形鮮明對比。

他再一次出聲：

“一個人來啊？是要去山上求什麼，寂塵觀向來求姻緣最靈了。”

江晴笙正準備打開車門，聞言，輕笑了下。

說：“大家都說靈，但也不知道是壞的靈還是好的靈。”

司機被的問題難住，末了也只能干笑兩聲，“那肯定是好的靈啊，要不然怎麼這麼多人大老遠趕來拜佛求簽呢。”

下了車，去售票口買了一張門票。

江晴笙跟隨前方的大人流往上走。

山里風涼，太的芒被幾座巍峨立的古寺悄然遮掩，視角倏然變暗。

文旅辦前些年重新翻新長玉山時，本著人道主義，新增了纜車這一項目。

窗口邊設有一售賣纜車票的通道，然而顧的旅人卻寥寥無幾。

走在江晴笙前頭的是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自帶一個帆布包，里頭鼓鼓囊囊，應該是自帶的香火。

其中一個嗓門很大，對邊的同伴們說：

“都大老遠趕過來求簽了，心誠得很，誰還要去坐纜車呀，菩薩眼皮子底下懶，那怎麼能行！”

嚇得江晴笙完全打消了坐纜車的念頭。

前幾天和朋友們聊到寂塵觀，真正讓江晴笙決定要來的，是程思言的幾句話：

“寂塵觀求姻緣最靈了，知道現在為什麼那麼多年輕人也往寺廟道觀這些地方趕嗎？”

“我媽說了，因為菩薩嘛，專為人指點迷津的，你現在困的、迷茫的、拿不準主意的，說不定呀菩薩早就在冥冥之中給了你指引了。”

“心要誠，菩薩才會靈。”

江晴笙信了。

所以抱著一顆虔誠的心來了。

在和岑淮予的里，自己捉不的，被壞緒塵封的謎題，那就信菩薩一次吧。

會有答案的。

一定。

蜿蜒曲折的步行上山途中，前頭的大媽們素質實在太好。

們一邊快走一邊聊天，活力無限。

見到獨自一人的江晴笙，有位大媽還笑呵呵地與搭話：

“小姑娘一個人來的啊？來求什麼呀？學業還是事業？”

江晴笙搖搖頭，都猜錯了。

說：“。”

幾位大媽面面相覷，面部表夸張的不得了。

眼前這個孩，瑰姿艷逸，明眸善睞，漂亮得難以用貧瘠的語言去形容。

愣怔幾秒后，悠悠問道：“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也會為所困嗎？”

江晴笙朝彎了彎，眼睛亮晶晶的，像被菩薩注了純凈的靈氣。

說：“可能被大師指點迷津后，就不困了吧。”

大媽也跟著笑了，“好，順順利利的啊小姑娘。”

“好，我們都順順利利的。”

然而并不順利。

在莊嚴靜謐的主殿，江晴笙滿懷虔誠地跪拜祈福，隨后搖一旁的簽筒。

筒木簽輕輕撞，發出聲響，仿佛命運的齒正在重啟。

搖了半晌，同時掉落兩支簽。

江晴笙不解，疑地問道長這種況該怎麼辦。

道長說：“沒關系，憑你自己的覺，在這兩支簽中選擇一支。”

那一瞬，腦海里很，昔日與岑淮予難過的點滴被盡數放大，甩都甩不開地充斥在江晴笙的大腦里。

選擇了就近的一支簽。

拿到的那一刻，心中咯噔了一下。

是下下簽。

人生中的第一支下下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