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暑氣未消,溫城的夏天仍舊長存著。
蟬鳴囂聲中,溫城大學也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大一的新生們還在飽軍訓的折磨。
江晴笙和室友們頂著烈日炎炎,走在去院上課的路上。
作為過來人,當們看見在樹蔭底下站軍姿的學弟學妹時,同很,牢很多。
喬音和柳棠合撐一把遮傘,默默和旁邊的江晴笙吐槽:
“你們說說,這能對嗎,這能好嗎!憑啥他們軍訓可以在樹蔭底下,我們那時候可是曬了烤豬啊!”
“我強烈建議,為了讓學弟學妹們會到軍訓的艱辛,應該去太最烈的地方曬著!”
馮瑜聞言,哽住:“……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要替他們打抱不平,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江晴笙忍俊不:“你給我一種自己淋過雨還要把別人的傘撕爛的錯覺。”
柳棠:“笙笙,你這不是錯覺,這是正確的直覺。”
生宿舍離今天上課的教室有段距離,大家走熱了,免不了要抱怨。
快到教學樓的時候,喬音隨口說了句:
“我怎麼覺今年溫城的夏天如此漫長啊,熱瘋了,大家都不愿意出門,難怪笙笙也不出去找男朋友約會了…”
此刻正在收起遮傘的江晴笙,聞言頓了下。
滯了幾秒后才扯出一抹笑,“走吧,上課去,這節課要點名的。”
其余三人聽到的提醒,看了眼時間,急匆匆拉著趕去電梯間。
開學后,江晴笙的確沒去找過岑淮予。
那天在餐廳談及未來的話題,散場后江晴笙心里始終有些別扭。
一刺不上不下地卡著,總會有刺傷自己的那一天。
唯一能從源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把這刺剔除。
當晚,江晴笙想打電話給他好好聊聊。
電話一接通,他先開口:“笙笙,我在機場。”
江晴笙:“要出差嗎?”
“嗯,項目出了點問題,要飛Y國,歸期不定,這段時間可能會很忙。”
江晴笙訥訥地回:“知道了,你注意休息,起落平安。”
有些事,好像就是一個荒謬的閉環。
兜兜轉轉之中,特別像是上天在給你指引或是暗示。
家里替聯系國外的學校時,首選就是Y國。
然而岑淮予飛Y國的這些天,也讓江晴笙深刻意識到了異國會存在的無數問題。
最最關鍵的問題,應該就是時差。
因為晝夜顛倒的作息,兩個人一天下來也聊不上幾句。
出國這件事,了江晴笙目前最憂慮的存在。
教室里。
下課鈴聲響起。
專業課的老師姓文,是個形象氣質都極佳的老師。
站在講臺上整理著教材,突然喊住了江晴笙。
“晴笙,你留一下。”
江晴笙有些懵,點點頭,“好的文老師。”
室友們紛紛把目瞥向,幾分擔憂,幾分疑。
文老師是出了名的嚴厲。
以前也不乏有學生在課后被單獨留下。
喬音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壞了,笙笙危!”
馮瑜笑著寬:“放心吧,對其他人來講可能是壞事,可那是笙笙哎,老師找一定是好事。”
“嗯…有道理!”
老師辦公室。
文老師將一份文件資料遞給江晴笙。
“你先仔細看看這份文件。”
江晴笙接過,認真翻閱起來。
是一份關于溫城大學院留學生項目的文件。
等江晴笙大致瀏覽完,文老師才開口:
“晴笙啊,你媽媽是我們院校很多老師的前輩。前段日子我在藝流會上遇到過,聽提起過打算讓你接著去國外深造。”
“咱們學校正好有Y國藝大學的換名額,你專業課績一直名列前茅,所以我想推薦你去,你有什麼異議嗎?”
江晴笙猶豫地啟:“老師,我……”
“嗯?怎麼了?你有什麼顧慮嗎?”文老師似乎是不理解為何如此糾結。
江晴笙績好、家境好。
或許其他人會因為留學費用的問題而苦惱,但不會。
甚至說,的家人是非常支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文老師又繼續說:“你是舍不得國的家人朋友嗎?”
江晴笙點點頭。
老師繼續勸導:
“晴笙啊,咱們只是去兩年,讀完了就回來了。”
“你可以選擇大四的時候直接過去,早去早回。也可以大四結束,研究生期間再去國外。”
“你要明白,未來是你自己的,在你的前途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先擱置,你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你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如雷貫耳的一句話。
江晴笙一下從失神的狀態里清醒過來。
“老師,我知道了。”
校園的茶店里。
冷氣轟然運作中,取餐的吧臺上整齊地擺著幾杯冰飲。
最角落,馮瑜最先注意到門外的江晴笙。
——“笙笙,這兒!”
江晴笙循聲而,走到們桌前坐下。
柳棠遞來一杯事先給點好的冰綠。
一邊咬著吸管喝茶,一邊關心江晴笙:
“笙笙,文老師找你干啥?”
江晴笙拆開吸管的包裝紙,猛地一下杯中。
“關于出國換的事兒。”
一句話言簡意賅,卻室友們又驚又喜。
喬音最先反應過來,驚呼:“這是好事兒呀,恭喜笙笙!”
馮瑜贊同地附和:“往年多學長學姐破了頭想爭這個名額呢,機會寶貴。”
眼看著江晴笙無神地吸著茶,眸中毫無喜悅之意,幾位室友突然也沮喪起來。
“哎,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好久都見不到笙笙了…”
柳棠心直口快,直接口:“笙笙,你應該是要去的吧,那你男朋友怎麼辦?”
直接問到點子上了。
江晴笙攤開雙手表示無奈,“涼拌咯。”
眾人跟著一起嘆息。
晚上快睡時,江晴笙接了一通岑淮予打來的視頻電話。
他那兒是早晨,剛剛起床。
江晴笙的室友們都已經睡了。
寢室里漆黑又靜謐。
怕打擾室友們睡覺,戴上了藍牙耳機,且不敢說話。
只能一個勁兒對著和岑淮予的聊天頁面打字。
寢室的小床上,床簾拉得嚴合,只有床頭一盞小夜燈亮著微黃的。
江晴笙很喜歡過昏暗的線去看他。
此刻的他和、安靜,沒有白日里冷漠的銳利。
此刻思念無聲,他眼里只有自己。
“笙笙,我下周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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