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佐落座，這包廂里的氛圍莫名變得奇妙起來。

那覺就像……

一個知道另一個會問點什麼，但是并不知道會問什麼。

而秦佐又清楚的知道，那些問題，恰巧是他回答不上來或是不想回答的。

時暖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敲著節奏，淺聲說：“聽說秦教授常年居在國外，酷書法，您現在是已經退休了嗎？”

“當然沒有。”秦佐笑得從容，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只是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嘛，他們沒什麼事的話都不會來打擾我。”

“嗯，是。”

時暖笑意盈盈的點點頭。

“像秦教授這樣為國家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上年紀是應該好好休息。”

秦佐神有些悻悻然，很快轉移了話題。“你母親……”

“我父母在我八九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因為一場火災。”時暖看著他的眼睛，語調沒有起伏，“秦教授人在國外，應該不知道這個消息吧？”

“啊對對。”

秦佐嘆了一聲，“我確實不知道，這實在憾。”

他雖然第一時間就表現出了驚訝，但就是因為太驚訝了，就容易顯得……刻意。

時暖指尖頓了一下，笑笑說：“可能人各有命吧，他們的命就到那兒了，也算一種新的開始。”

“秦教授以前和我媽媽關系好嗎？”

目清，十分好奇的模樣。

“他們去世的時候我還小，很多事都記不清了，對我媽媽了解也很……如果秦教授還記得什麼的話，能不能麻煩你跟我講講？”

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極了一個思念亡母的小孩。

秦佐了兩下，似乎是想說什麼。

但最終出口的，只有一聲濃濃的嘆息。

“小時啊，你現在都已經長這麼大了，你父母應該也希你能過得好，就不要總想著過去的事了。”

“為什麼？過去的事就一定不是好事嗎？”

“這……”

秦佐沒想到會用這麼一句來堵他，有點接不上。

時暖看著他臉上的表，語氣沉了幾分，突然問：“秦教授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什麼？”這話題轉得突然，秦佐卻顧不上思考，暗暗松了口氣：“我還有一個兄弟，但不是做學研究的，他嘛……不提也罷。”

這語氣聽起來很失啊。

時暖眉梢微，“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其實從踏進這個包廂開始，秦佐言語間就著一種對時暖的防備。

但或許人潛意識里總會有一種自信，尤其是在面對一個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姑娘時，那種自信會增加，而防備會大大降低。

秦佐就當隨便聊聊，隨口道：“也沒什麼，就是他現在干的事我不太喜歡。”

時暖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了兩句恭維安的話。

剛才來的路上問過蘇里南。

秦佐的確有一個弟弟，并且是老來得子，在家里屬于無法無天那種類型。

而現在秦佐又親口說，不喜歡弟弟在做的事。

那麼……

時暖心里突然閃過一道靈。

兩人斷斷續續的閑聊幾句，陳嘉禾總算到了，接下來就沒有時暖什麼事，一邊吃飯一邊思考，想著怎麼才能證實心里的想法。

告訴陳嘉禾？

以時暖現在和他的立場，有點不太現實。

……陳曉？

這個名字只冒出來一瞬，很快就被時暖否定了。

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他后的董事長，甚至于SW公司，都給人一種很邪的直覺。

善惡不明，但一定不是良的合作伙伴。

一直到吃完飯，時暖也沒有想到答案。

秦佐陳嘉禾不知道達了什麼約定，分別時擁抱了一下，說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目送秦佐離開，旁邊的男人突然轉過來，湛黑的眸子盯著時暖，緩聲道：“我到之前，你跟他說了什麼？”

時暖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發，包包肩帶，沒好氣道：“閑聊而已，有什麼可說的？”

說完，先一步拉開車門上車。

外面的男人站著沒。

一秒、兩秒。

時暖心跳如同擂鼓，就在險些繃不住的時候，陳嘉禾總算從另一邊上了車。

很輕很輕的吐出憋著的氣息，佯裝閉目養神。

好在陳嘉禾并沒有執著于得到答案，回山海灣就進了書房。

時暖洗完澡，抱著手臂在窗前走來走去。

如果是之前毫無頭緒還好。

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苗頭，沒理由繼續坐以待斃。

但到底誰才能幫得上忙？

想了一圈，最終鎖定了一個人——

蘇里南。

時暖抬手捂住臉，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希寄托在陳嘉禾得人上，無疑是一場豪賭。

但如果了，不會有任何被發現的風險。

沉悶的夜晚一晃而過。

時暖很早醒了但沒有下樓，一直在窗邊親眼看著陳嘉禾的車出去，然后才慢條斯理的換服。

吃完早餐，拿好包往外面走。

蘇里南自然而然跟在后，恭敬地替打開車門。

“小姐，今天去哪兒？”

時暖掃了一眼另一輛車旁邊的三個人，他們相當自覺每次都是遠遠的跟在后面。

“公園溜達一下吧。”

收回目，彎坐進車里。

附近的公園比較偏僻，路上沒什麼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大爺大媽，帶著孫子出來玩。

越走，越是空曠。

蘇里南忍不住開口：“小姐，那邊什麼都沒有了，要不您換個地方散步？”

沒人才好啊。

時暖勾，停下腳步。

“蘇里南。”

認真他的名字，嗓音婉轉好聽。蘇里南愣了一下，隨后低頭往后退了半步，“小姐有什麼話直接吩咐就好。”

“不是吩咐，是請求。”

即便不看，蘇里南也能到人認真的目。

時暖不眨眼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有件事我必須調查清楚，但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況……我不信任陳嘉禾，更信不過其他人，所以想給你去辦。”

“……”

饒是蘇里南有著專業的職業素養，也被這話驚訝得不輕。

他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第一次出局促的表，道：“小姐，這……這不符合規矩。”

“怎麼不符合？不是你自己說的麼，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之事，其他不在你的考慮范圍之。”

時暖按捺住心里的激，沉聲道：“你要多錢我都可以給你，我就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事幫我查清楚，第二，不該知道的人都不能知道。”

見男人眸著幾分松，又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我讓你查的事跟陳嘉禾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