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他回國,大概是因為倫敦不比淮清熱,他仍穿長袖襯衫,拎一只簡易的包從機場里出來。小路用拳頭招呼他,他笑著手擋了下,然后才挪開視線來看。視線一如既往淡淡的,卻仍舊讓心跳霎時加快起來。來之前西桐還在說哥煩,現在真見著了,拽著他不松手,甚至著鼻子流下兩滴眼淚,只好坐去副駕,在后視鏡里看他有些清瘦的臉,他穿藍襯衫,出突起的結。西桐將腦袋靠他肩上,一路上都滔滔不絕。
車子開去小路家,小路把他家在法國波爾多釀造的白葡萄酒拖出來,說是去取杯子,卻好一會兒不見人回來。找去外頭,夜里的風有些涼,小路跟旁邊的人并肩站在泳池旁邊,默默看著他們完一支煙,小路說還想試一試,旁邊人沒有同意,說煙對味覺有損害,他以后是要做葡萄酒的人,要留一個好舌頭來品酒。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煙,甚至得還很兇。整個晚上他始終在笑,心看上去格外地好,直到他按著太醉倒在沙發上,似乎是很難,眉心蹙起來,臉尤其慘白。
小路把他架上樓,說要去外頭買點醒酒湯回來。去給他拉薄被,手到他下時沒有立即收回來。想,小路家的酒實在太烈了,烈到有一瞬間昏了頭,視野里那張很薄,甚至還沒來得及靠近,他先無意識地翻了,里溢出三個字。分明聽清楚了,卻還是湊過去,聽他再度喊了幾次。
其實已經預料到了,以前以為他不可能低頭,事實上后知后覺意識到,他曾經的很多舉都不是毫無緣由。他甚至主分擔組織藝節的活兒,文宣說喊不到人,他建議私下打電話跟同學商量,不知道他有沒有打出電話,但那場藝節的最后,起初沒有參加的陶靜安最終出現在了臺上。在候場時甚至錄了影,而旁邊的主唱一邊抱怨沈西淮非要換曲,一邊認命地背《A Day In The Life》的詞。
電影里都是騙人的,哈利跟莎莉最終可以在一起,但不是人人都是他們。
沈西淮那次意外在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在他決定一起去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并不意外。他大概也沒有想到他想見的人真的出現在了聚會上,只是跟一起來的還有別人。
陶靜安看上去更漂亮了,眉眼間和又明,似乎比以前更加自信。曾經想過要不要加的聯系方式,但最后沒有允許自己那麼做。
餐桌上,旁邊的人一臉云淡風輕,笑著化解周邊同學的誤會,可就是知道他心很糟糕,那一刻忽然覺得特別難,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旁邊的沈西淮。
跟陶靜安不,卻還是突兀地問了的打算。本不應該這麼做,如果不問,或許沈西淮就不會去斯坦福。可是誰又說得準呢
鄭暮瀟與梁相宜的消息傳出時,正在輿論風口。以為沈西淮終于要有機會,可只是見他一天又一天賣力地工作。
并不知道陶靜安什麼時候回的國,在街上偶然看見跟鄭暮瀟仍在一塊,很是意外。飯桌上故意給沈西淮,但很快意識到他或許早就知道。
跟著是澄清,然后知道他結婚,現在更是意外地見了陶靜安。
知道沈西淮在燕南貳號有自己的房子,不過西桐他們現在尤其敏,對待的態度小心翼翼,關于沈西淮的消息一句也不提,似乎擔心下一刻就要想不開。
確實將沈西淮結婚的消息消化了很久,即便早就預想過,也始終沒法接。
直到看見眼前的人,終于有了一些實。
也不自己的心,只是笑著問對面的人:“不記得我了”
自認為這個問題問得并不好,工作室前不久剛發了澄清公告,陶靜安即便不記得這位老同學,也肯定聽見過沈西淮的緋聞。
不等回答,很快說:“進來吧,西桐估計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靜安這回沒有猶豫,跟在蘇津皖后進了屋。
西桐家的客廳要有11號的兩個大,把食盒放在旁邊桌上,binbin不知從哪兒叼來一只胡蘿卜玩偶,跟著又叼來一只鴨子,顯而易見是要跟著他一起玩。
靜安暫時沒滿足他的要求,他又湊過來用腦袋拱,了下他的腦袋,聽見對面的人說:“我之前聽西桐說了,那個口紅的事。”
靜安有些意外,又聽接著說:“網絡上的話都不用怎麼信,大多都是假的,用不著放在心上。”
表面在指ZL事件,靜安卻聽出了別的意味。
“嗯,就像你演的那部電影。”
蘇津皖很是意外,“你看了”
靜安笑了,“我是你的影迷,那部電影我還買了碟片。”
對面的人笑得十分真誠,蘇津皖心里的褶皺莫名被平了一些,開玩笑說:“可能是我最好的一部片子了。”
“你不打算演戲了麼”
蘇津皖一愣,“當然不是。”
“那以后肯定還會有更好的作品。”
蘇津皖這才意識到陶靜安剛才那個問題的真正目的,忽地笑了,“同樣的獎很難再拿第二次。”
“可是拿一次就很厲害了。”靜安將黏人的binbin撥開一點點,不過沒能功,“我有個同事Leah,也很喜歡你,在辦公桌上了你的海報,一直在等你的新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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