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y皺著眉頭，“收獲比如你忽然認識到這家公司的黑暗面，然后決定辭職”

靜安搖頭，“我不打算辭職。”

Demy的臉上出一訝異，又聽說：“但只是現在。”

周陶宜確定回國，靜安也確定要跟一起工作，在這之前會繼續留在微本。

Demy又吞下一口咖啡，他知道陶靜安并不需要補充后面那句。

“我不需要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辭職，這是HR的工作，只要按公司流程來就沒問題。”

他看對面的人不，視線落回文件，仍是那句：“你可以出去了。”

靜安略微遲疑，最終起往外，后面Demy又忽然喊住，但并不看：“左手邊架子上那個袋子，拿走。”

意識到這是他給的生日禮，里面裝著特呂弗的CC碟片。有一套一模一樣的安托萬五部曲。

“謝謝你Demy，”真誠道謝，轉之際又回頭，“Demy，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結婚了。”

辦公桌后Demy作倏然一頓，他腦袋里第一時間就蹦出一個人來，這讓他立即沉著臉站起，“陶靜安，別結。”

靜安哭笑不得，頓了頓說：“我已經結了。”

聽見Demy狠狠罵出一句臟話，然后說：“我之前的話白說了是麼你……”

他說不下去，他甚至想問問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但現在什麼都晚了，他也完全沒有立場再說這些話，只是木木站著，最后說：“出去，帶門。”

Demy的反應在靜安意料之外，默了默說：“我是以朋友的份告訴你，也更希得到你的祝福。”

Demy完全不再看，冷冷道：“出去。”

靜安的心并沒有到太大影響，這幾天偶爾會思考如何把自己結婚的事告訴給邊的朋友，后來得出結論，這個問題其實沒有太大意義，結婚的是自己，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打車回到糧倉口，四點半收到沈西淮的消息，他告訴四十分鐘后到家。

沈西淮發出消息時剛從公司出來，他計劃今晚要跟陶靜安一起去營，出發前他先去凌霄路取了那輛上過新聞的柯尼塞格，又照例查看郵箱。

他至今已經收到六張明信片，陶靜安在上面寫下的句子或長或短。

「天氣很好，像埃里克·侯麥鏡頭里的夏天。也很熱，像《熱天午后》里滿頭大汗搶銀行的阿爾·帕西諾。【注：上次在你家看見了他們的全套CC碟片。」

「都說西沙歸來不看海，好像有一定道理。」

「在住的窗戶旁邊，白天可以看見一行椰子樹，晚上的星星比平常看見的要低要亮。」

「想說的事都很無聊，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件。」

沈西淮知道，明天他還有明信片可以收。

第47章

沈西淮的營經歷要追溯到小時候，那時他爸媽工作繁忙，仍然會定期帶他跟西桐到戶外運，其中一項就是營。

有一年小路去英國找他玩兒，兩人租了帳篷跑去德文郡的葡萄園，園主自釀的葡萄酒很烈，小路一邊喝一邊大聊他未來的紅酒創業經。喝醉后他也沒停下來，說二哥你終于要畢業了，明年咱們總算又能在淮清一塊玩兒。

他當即告訴小路，前幾天他剛參加了斯坦福的面試，要是能拿到offer，他還得去加州待兩年，但小路已經醉得睡了過去，沒聽見。他點開手機，在群里找到陶靜安的頭像，又一次按下申請，界面也不出所料地發出提示，對方并沒有開啟通過群聊被添加的權限。

在那之后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營，直到幾年前西桐給他發來一部漫，他沒點開，西桐又堅持發來截圖，圖里的人正圍著篝火在營。他是在營帳篷里將那部漫看完的，西桐在旁邊拍了照發群里，要大家猜哥在干嘛，大家無一例外地猜他正在線上會議。今年年初第二季漫釋出，沈西淮再沒時間看，營更是沒什麼機會。其實時間總有，是他提不起神，做什麼都覺得沒勁。

靜安對營真正產生興趣則始于畢業后的第二年。有一回跟家里視頻，給看研究生同學寄來的禮，話里話外并沒有出其他心思，但靜安不久后請假回國，帶爺爺一起去日本探了的那位老同學。早前在慶應讀建筑，畢業后直接回國，跟幾位同學常年保持聯系。在老同學的家里，靜安跟五歲的小孩一起坐在毯子上玩花繩，電視機里的主人公正騎著自行車出門營。

“等回到加州，我喊陶宜一起去，本來想學漫里騎自行車，可東西本放不下。”

沈西淮笑了，“凜是一個人，去的地方也近，適合極簡營。”

靜安先是一怔，很快意會過來，但仍然笑著問：“你怎麼知道凜”

凜是《搖曳營》里的主人公。

沈西淮在剛才陶靜安的描述中就猜到是他看過的那部漫，他的反應跟上次得知喜歡David Bowie時一樣，有點意外。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迅速看了旁邊人一眼，說：“還有一個子。”

靜安又笑了。驚訝于兩人竟看過同一部漫，又試圖想象了下沈西淮看漫的樣子，再側頭去看他專注開車，忽然說：“你跟凜有一點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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