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會兒只說：“按一下電梯。”

靜安立即反應過來，忙轉按了樓層按鈕。

電梯再次上行，靜安去看鏡面里的沈西淮，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已經到達樓層。

兩人一同出電梯，恰逢爸媽從病房出來，兩邊一面，靜安媽媽先認出人來，準確喊出沈西淮的名字，等打完招呼，兩人一起進了病房。

靜安這時莫名張了起來，才跟坦白，前后不過二十分鐘，就把人帶到了跟前，總覺得有些心虛。

要去拆包裝盒，沈西淮作比快，拆好了又繞到另一邊去調節病床的高度。

并沒有表示出特別的好奇來，只時不時寒暄兩句，更多時候在默默觀察這個話不太多的年輕人。

靜安見笑著看，把粥端過去，還沒來得及喂，旁邊人說：“我來，你去喝那一份。”

還沒開口，先笑著發話：“誰都不用來，我自己行，咱們一塊兒喝。”又看向沈西淮，“西淮你坐。”

沈西淮依言在旁邊坐下，他側頭去看陶靜安，正低頭小口喝粥，時不時笑著回的話。

“剛還說過段時間帶我們去島上營，看日出，”開起靜安的玩笑，“我看是自己想營了，之前在家里學著扎營，可扎營是技巧活兒，也是力活，那點力氣本不夠用。”

靜安莫名耳熱，沈西淮先前就說過沒什麼力氣，回頭看一眼他，又看回：“一回生二回，我去之前先去野外多練幾遍。”

笑，“這倒是個好方法，營是有意思，到時候喊上相宜跟暮瀟他們……”說著一頓，“你說跟西淮是同學，是什麼時候同的班呀”

靜安只覺得這個問題過于悉，又看一眼沈西淮，說：“高中同的班。”

“高中同學呀，那認識好多年了。”看向沈西淮，“西淮呀，高中時候靜安在學校是不是不怎麼說話”

沈西淮注意到旁邊人的視線，正要開口，陶靜安先替他回答：“他不知道，我們高中都沒說過話呢。”

靜安其實不敢百分百確定，先前確實想不起什麼細節，如果非要去找的話，只能求助于以前寫的日記，不過大概率不會有結果，不然不可能毫無印象。

看向沈西淮，間接地跟他求證，“對吧”

在兩道視線齊齊注視下，沈西淮很快微點了下頭，“嗯。”

靜安其實猜到了答案，卻有些失落，則故作失狀，沖靜安打趣：“看來高中你就只跟暮瀟了。” 頓了頓，“你媽媽說這幾天相宜跟暮瀟一直在這邊照顧，你記得請他們來家里吃飯，”又看向沈西淮，“西淮到時候一定一塊兒來，你們都是同班同學，還能敘會兒舊。”

靜安沒說話，回頭見沈西淮禮貌地應下，看上去沒什麼異樣，才跟著應下的話。

兩人沒有待太久，走前喊住靜安，只說：“別著急，路上慢點兒。”

靜安聽出話外音，轉跟沈西淮一起去搭電梯。不知是不是的錯覺，沈西淮看上去并沒有生氣，卻到他上的低氣。

等上了車，主報出地址，見沈西淮自然地開口說話，又意識到確實是自己想錯了。

車很穩，經過晏清中學后一路開往糧倉口。

在那條被改建的路段，車子被紅燈攔在十字路口，沈西淮抬頭看著遠的紅燈倒計時，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青筋微微凸起。

車里放著Otis Redding，靜安已經很疲憊，卻沒半點睡意。

一路上都在想著的話，一句“瞅準了時機就問”，一句“別著急”，來回占著上風。

直到車子停在巷子口，也沒想好答案。

解安全帶的作很慢，低聲跟沈西淮道別后，推門下車也不急不緩。

巷子兩邊種了花，這季節正開得華盛。

慢步走到巷子中段，然后停下。

車燈還在后亮著，幾秒后，轉往回跑。

車窗半開著，微著氣在旁邊停下。

“沈西淮。”

幾乎出聲的同時，車窗往下搖盡。

彎腰靠過去，看清那張俊逸的臉，隨后探進去。

這一吻淺嘗輒止，快到沈西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退開。

“晚安。”語速有些快。

夜暗沉，沈西淮看不清陶靜安臉上的表，也不確定這個吻意味著什麼。

他看見原路折返回去，影在視野中越來越小。

好一會兒他都坐著沒，雙手握住方向盤。

下一刻，車燈閃了起來。

他迅速推門下車，大步朝著遠停下腳步的人走了過去。

靜安在閃爍的車燈中回頭，只見遠高瘦的影越來越近。

聽見他輕微的息聲，整個人被覆在他影之下。

“陶靜安。”

“嗯”

空氣仿佛靜止。

沈西淮想說，他是轉來班上后，第一個跟說話的人。

但那沒有意義，完全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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