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接著說：“你呀，既然已經認定了珊珊，就把你對別的那些人的臭脾氣收好。人家多好一個小姑娘，年輕好看又善良乖巧，你這麼大歲數了能得到這樣的姑娘簡直就是老天爺瞎了眼！我要是你，就跟老秦一樣去個五臺山念半年經去答謝天恩。趕給我哄好了，要是白費了我老沈一番辛苦，老子跟你沒完！”

叢珊到家的時候還是全都了，把那把大傘放立在門口，了鞋子，開了燈。黑暗的客廳才終于明亮起來，一切都沒變。整整兩天都沒有人回家，窗戶一直閉著，屋子里彌漫著一悶悶的味道。

叢志軍一直在醫院守著，盡管只被允許坐在加護病房外面的等候室里，卻還是寸步不離。這期間他的話很，只是坐著，眼神空。

叢珊卻有些不敢坐在那里。是真的不敢。直到現在都不能相信這是真的，的媽媽，明明那天中午還跟在電話里吵了架，晚上卻已經躺在加護病房的床上昏迷不醒。方小婕做了十年的護士長，竟然也會有一天需要其他護士的為做護理。

叢珊甚至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不聽話，方小婕太生氣才會出現疏忽，然后變這樣。

張逸白說，這算是工傷。可是工傷也一樣需要錢，很多很多錢。所以才拿了那串項鏈去賣，那是唯一值錢的東西。還是張新介紹的那家店，不懂開價，只好直接說出自己所需的數目，然后看到那老板一臉的嚴肅，還以為是自己要的太多。

卻不想那老板說，“這個價格倒是不問題，只是這個價位的珠寶買主不容易找，你等我聯系一下看有沒有人想要。”

然后老沈就來了，對說，“傻姑娘，你需要錢干嘛不直接去找老顧，拿了他送你的東西去賣不是太掘他面子了。”

面子。

又差點兒犯了他最不可侵犯的東西，面子。

老沈在下車前鼓勵說，“珊珊，男人在外面在乎的無非就是那點兒事兒，你在人前把他面子照顧到了，他回到家里把面子里子全給你，算起來還是你賺啊。你看看你，先是被他的助理拐跑了搞得不清不白的，再跑去賣了他送你的禮，你這還讓咱們A城的顧爺怎麼有臉出去見人？”

叢珊沒說什麼，只是想起那時候他怒火滔天的那一句話，“既然你想救他，為什麼不求我？為什麼要對我用這種語氣？”

珊珊，在你眼里我顧池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叢珊收拾了幾件換洗的服，拿了一些住院要用的巾香皂牙膏牙刷，然后便又出了門。外面的雨還在下，出門時看了一眼那把立在門口的黑大傘，沒有拿，而是從柜子里拿了一把折疊的小花傘放進包里。

那把傘太重，拿不住，也握不穩。

明明那麼大，完全可以將整個人都遮住，但又實在是太大了些，總讓有種不由自主的覺。多麼為難。

叢珊到了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夜晚的急診室門口依舊有人在排隊，天南海北的口音方言混在一起，有些嘈雜。濃重難聞的味道四下彌漫，將所有人的心都消了一遍毒，快樂悲傷幸福痛苦都被放大，織出一幕鮮活的冷暖人間。

叢志軍見到叢珊走進來，臉上出了激的笑，他抓著兒的手，抖著，“珊珊，醫生說你媽媽平安度過危險期了！”

叢珊喜極而泣，抱著老爸，“爸……”

叢志軍拍拍兒的頭，“哭吧，珊珊，你憋了很久了吧。”

張逸白走出來就看到父倆抱頭痛哭的畫面，因為見得有些太多了，倒也沒覺得怎麼樣。不過還是走上前去關切道：“姐夫，珊珊，方姐應該沒大事了，估計明天就能醒過來。今晚你們也別一直坐在這了，姐夫，你去辦個手續，我給你們倆加個陪床。”

叢志軍轉對著張逸白鞠一躬，“張主任真是謝謝你了。”

張逸白急忙擺手，“快別這麼說，我也沒幫上什麼忙，要謝也該謝腦外那幾個醫生。也是方姐平時在醫院人緣好，大家都盡心盡力的要給治好。”

看著叢志軍跟著護士下樓去辦手續，叢珊又對張逸白鞠了一躬，“張醫生，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張逸白笑著搖搖頭，“你也不用謝我，要不是顧爺那頭辦事兒效率高，我們這藥也不能這麼快就就用上。”

叢珊目微微一，“張醫生，這件事我爸他不知道。”

張逸白笑笑，“不用說了，我懂。其實這事兒院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你放心。”然后又走到叢珊側，對著耳邊道：“我知道方姐還不同意你倆，所以昨天才那麼著急在醫院門口等你跟你說這事兒，就是怕我又不小心在你爸面前說了。不過現在方姐沒大事兒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從實招了吧，畢竟這件事說出來對顧爺是加分的，搞不好你爸媽一就同意了呢？”

叢珊卻平靜的搖頭，“不，我不會告訴我爸媽的，這錢是我跟他借的，我會努力還上。”

張逸白挑眉，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倆人真分了？

想了一下，他笑道：“嗨，我就是隨便一說給個建議，你自己的事還是自己拿主意。了，你在這守著吧，我還得下樓去看看張新。”

叢珊問：“張新他怎麼樣了？傷得重嗎？”

張逸白笑道：“沒事兒，我這堂弟最大的優點就是命，昨兒斷了兩肋骨居然還能堅持開車把你送來醫院，簡直就是鐵打的漢子。”

叢珊垂著眸，彎腰從包里拿出一包東西遞給張逸白，“我剛剛回了趟家，順便給他也準備了點住院的生活用品，你幫我帶過去吧。”

張逸白彎起角，“你自己去看他的時候拿過去不就完了，反正就下一層樓而已。”

叢珊低頭，“我還是不去了，就麻煩你了。”

有古怪。張逸白下了樓，走進張新的病房，看看手上的東西，愈加的覺得這事有古怪。張新躺在床上，被繃帶纏的像個粽子，依舊是面無表，見到張逸白進來，也不說話。

張逸白把那包東西放在床邊的柜子上，“珊珊讓我拿給你的，住院用的東西。”

張新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嗯。”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這傷到底誰打的？跟珊珊有什麼關系？”張逸白忍不住問。

昨天時間太著急他一直跟著忙活方小婕的事也沒顧得上張新這邊，結果到現在才想起來他這個堂弟在A城除了他還真是孤苦無依。

“你是不是跟顧爺鬧翻了？該不會是跟珊珊有關？”他又問。

不八卦就不是張逸白。他在醫院這麼多年，親眼看過太多邊人的各種奇葩事，所以腦補能力那是相當的強。

“珊珊媽媽怎麼樣了？”張新問。

“救過來了，多虧了顧爺及時人從香港把藥送過來，據說是乘的私人專機。”張逸白說完，又慨道，“顧爺對珊珊可真是了真格了，張新你火候差的太遠，就別跟著瞎折騰了。”

張新便不再說話。

張逸白雖然給叢珊和叢志軍準備了兩個床位，可叢珊和老叢卻誰都沒有去睡，仍是坐在加護病房外面的小房間里，時不時的隔著玻璃看看躺在里面的方小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