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一份業務記錄都拉出來，逐條對照，細到一筆廣告費、一個郵件轉發時間。

不能出錯，也不能放過任何一。

這不是簡單的侵權。

這是踩著的名頭，在用命換來的這套品牌系統里做局，要把拖下去，要毀掉一手建立的AR。

比誰都清楚，這一次，一旦不反擊，就永遠被牽著鼻子走。

手機震，是何曼曼發來的消息。

【剛確認，那個“爾珠寶”殼公司有一份境外金流在三個月前走過AR旗下一家合作工廠，我們的人當時沒攔住！】

安然回復：【那就用這筆，去撕開！】

【我讓律師起草函了，明天一早遞出！】

【別走司法程序，先下手為強，去對方團隊談封口價，讓他們知道我們真有料！】

【不會停手的！】

安然靠在沙發上，嚨干得發。

知道胡金華是什麼人。

那個人當年能偽裝“為救人而死”的仆人，功騙過傅家所有人，包括在，也能毫不猶豫把懷著孩子的推向火海。

心里沒有善惡，只有利益。

而柳含煙—那個曾經最不放在眼里的孩，現在也變得聰明了，不再像當年那樣蠢得直接出手，學會了打司、走流程、挖，用去控制風向。

甚至有點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

這一次，不會給們機會。

安然合上電腦，從沙發上起，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

冷水沖在眼皮上，刺得有些清醒。

低頭著鏡子里那張臉，面有些蒼白，眼底青得發黑，可神依舊沉穩。

已經太習慣這種狀態了。

撐著。

再累也撐著。

回到辦公室時，門外有人敲門。

開門，站在門口的是Mark。

他手里拎著一杯熱豆漿和一份早餐盒，穿著休閑裝，臉也有些疲倦。

怔了一下。

“我猜你一夜沒睡！”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沒有回我信息！”

讓開門，他走進來，把東西放在桌上。

“吃點東西吧！”他說。

“你臉太差！”

沒。

“我剛剛才吃過！”

“你別騙我！”他打開盒子，把熱粥端給。

“我專門多放了一點海帶，不膩！”

盯著那碗粥，過了幾秒，還是坐下，接過來喝了一口。

喝得很慢，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像怕燙著，又像怕把自己撐滿了，就真的沒地方再藏那些疲憊。

Mark坐在對面，看著，不說話。

半碗粥喝完，才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活得太像個機了？”

“像！”

“那你還留在我邊？”

“因為我知道你只是太怕失控了！”

停了下，指尖了。

“你知道那場火之后我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嗎？”

他看著，沒說話。

“不是‘我是不是會死’，也不是‘孩子怎麼辦’，而是—‘他知不知道我在里頭’！”

“然后我知道，他不知道！”

嗓音低下去。

“或者說，他知道也無所謂！”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才明白，我活在一場獨角戲里！”

“我把全部的安全、信任、希都給他，而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Mark緩慢地開口。

“你現在，還恨他嗎？”

“我不恨了！”放下碗，了角。

“我只是……不能接他現在跑來跟我說‘我懂了’！”

“他以為理解等于救贖，可我不是要他贖罪！”

“我只想不再記得他！”

說完這句話，眼神像結了霜，淡到近乎無。

Mark沒再說什麼。

他只是拿出一張文件遞給。

“我幫你排了一份發布會當天通稿計劃。

胡金華那邊的料團隊我已經提前買通一半，你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反打！”

接過來看了看。

“你做得這麼多，我都沒說讓你做！”

“你不用說！”

“你不怕我一直不給你結果？”

“我只怕你哪天撐不住了，而我沒在你邊！”

看著他，許久沒說話。

然后輕聲道。

“謝謝！”

他笑了笑，沒回。

外面天已亮，進窗戶，在辦公桌上鋪了一層淡金的。

站起，把早餐收拾好，走回電腦前。

“曼曼那邊你幫我對接，我要親自去一趟那家公司！”

“你不怕他們認出你？”

“他們最好認出來！”眼神發冷。

“我就想讓胡金華知道，我不是以前那個會哭著求的安然！”

Mark點頭。

“我送你！”

“嗯！”

與此同時，胡金華坐在M國的一個私人公寓里，腳搭在茶幾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攪著咖啡。

“照片拍了嗎？”

“拍了，準備好了，等這邊一發布，我們就推出來！”

“標題寫什麼？”

“‘AR品牌創始人曾與某海外黑商頻繁往來，珠寶設計背后竟是洗錢通道？’”

胡金華咧笑了，角的褶子都帶著毒。

“這才輿論炸彈！”

柳含煙一邊涂口紅，一邊說。

“你不怕打司？”

“怕？”胡金華笑得更冷。

“那要看敢不敢讓自己卷進來！”

“越干凈，就越怕臟！”

“你媽我是見過太多這種自詡高潔的人了，上說自己無所畏懼，其實比誰都怕翻舊賬！”

柳含煙了。

“我就等著在鏡頭前崩！”

“現在越紅，摔得就越響！”胡金華點了一煙。

“等跪下來求我撤稿的那天，我就拿那張臉狠狠踩一腳！”

“最好傅衍慈也看見！”

“他那點破，值幾個錢？”

“他要是敢手，你就把當年他給你的文件放出去！”

胡金華瞇了瞇眼。

“我留那張底牌，可不是為了讓他結好局的！”

柳含煙勾。

“那安然，還有得熬！”

而此時的安然，站在那家國財經公司樓下，臉上沒有一笑。

站得筆直，眼神沉冷，像一把在寒冬中被重新鍛造過的劍，鋒利，準，收斂著屬于的鋒芒—一旦出鞘，必定帶。

推門進去，助理在邊低聲提醒。

“對方主編已經在會議室，我們資料都帶齊了，您可以隨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