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韞庭和小石頭去了新西蘭南島,雪。
沈漁沒去。
自然不會去。
霍韞庭問出的那一句,不用回答,沈漁的答案在行里。
飛機上,小石頭察覺到爸爸不那麼高興,問他,“媽媽沒來,你很失對嗎?”
霍韞庭說,“談不上。”答案從始至終他都知道。
他只是一直在想,他和沈漁是不是就只能是這樣了?
他們之間,只能這樣。
多年前,他的答案也是一樣。
當面,是兩人共同的選擇,他們很有默契的彼此遠離,誰也無法以靠近朝對方邁出一步。
只是這八年。
他像是死過一次了。
死過一次后,他便以自我麻木的心態,將曾經歸為了上一世。
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和自己說,那已經是上一世的恩怨了。
但沈漁不能。
霍韞庭很清楚,所以,他懂的選擇。
在問題之前,他就先有了答案,自然不能說失,他只是為無法及,無法翻越,而到心空。
“爸爸,我總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因為過去,而折磨自己的現在,你明明不恨媽媽,媽媽也不恨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下呢?”
小石頭看著霍韞庭。
霍韞庭淡淡笑了一下,他說,“大概是因為,一條很重很深的傷,即使痊愈了,也會留下疤痕,提醒你,曾經過傷。”
“爸爸,我明白你和媽媽隔著的那道疤,我只是會覺得不值得,錯不是你們犯下的,為什麼偏要你們承?你們也很無辜,你看,你們都不開心,你不開心,媽媽也不開心,夏妗姨姨司厭叔叔他們就很開心,江燁叔叔和南風阿姨,行衍叔叔和書卉阿姨,他們都很幸福,為什麼你們不能幸福呢?如果那道疤消除不了,可不可以上膠布畫上花,假裝沒有它呢?如果假裝比不假裝更開心幸福點,為什麼就不能假裝呢?”
“好了,別說了。”
霍韞庭停小石頭,“你說的爸爸都難了。”
為什麼不能假裝呢?
是啊,為什麼就不能假裝。
如果假裝忘,比記得更幸福,為什麼就不能假裝。
在新西蘭的幾天,霍韞庭一直在想著小石頭說的那句話,為什麼就不能假裝忘?
為什麼就不能。
如果記得讓人生不如死,為什麼就不能假裝忘記。
在新西蘭的最后一天,霍韞庭出事了,他從高級道的高坡往下飛躍時摔了。
消息傳到海城,司厭和江燁第一時間趕去新西蘭,同行的還有沈漁。
新西蘭霍韞庭邊只有未年的小石頭,他在醫院的所有事宜,需要簽字的,必須得有親屬。
司厭和江燁只能算作朋友。
霍韞庭的親屬有且只有小石頭,沈漁是作為小石頭的監護人去的。
比起司厭和江燁,同霍韞庭的關系更加親近些,畢竟共同育有一子。
一些事宜的理上會更方便。
自然,更多的是,沈漁同樣擔心著霍韞庭。
傳回來的消息,霍韞庭傷的很重,送去醫院時已經昏迷不醒,小石頭在電話里,沒有和說的很清楚,大概是小小的他,也不知道爸爸到底傷的有多重。
他只是說,“媽媽,爸爸進手室了,媽媽,爸爸會不會死掉?”
趕往新西蘭的航班上,沈漁的大腦一直在空白狀態,像是一團霧侵襲了整個大腦,只剩下恍惚,迷茫。
司厭和江燁坐在相鄰的位置上,在看到霍韞庭前,兩人也是不安擔心的。
江燁說,“霍韞庭怎麼能個雪出這麼大的狀況,高級道而已,他以前在阿爾卑斯山野雪道時也從來沒出過這樣的狀況,看來還是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
司厭則始終沒說話。
等他們趕到醫院,才算真的松下來一口氣。
問題不大,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傷了頭,可能會有一些其它狀況出現。
而這個狀況,等他們見到了霍韞庭才知道是什麼。
失憶。
也不完全失憶,他只是忘掉了一部分的記憶。
聽說是這樣。
小石頭說,他同霍韞庭說了很多,才讓霍韞庭明白,自己真是他兒子。
江燁當時低聲音在司厭耳邊說了一句,“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他竟然不是第一時間懷疑,還需要小石頭同他舉證,你覺得正常嗎?”
司厭讓他閉。
霍韞庭記得司厭和江燁,也記得沈漁,只是忘掉了,霍氏破產之后的那些事。
江燁和司厭進去同他說了幾句話后出來,江燁說,“剛才我和霍韞庭對視,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尷尬,我有八把握,他小子是裝的。”
司厭說,“他想裝就讓他裝,你只管配合。”
江燁當然知道配合了,當霍韞庭看到沈漁時,喊出的那句‘沈小漁’,他就知道,他得怎麼配合了。
所以找個借口和司厭出來,把空間留給那一家三口。
“你覺得沈漁會信嗎?”
江燁問司厭。
司厭說,“愿意信,就會信。”
反之,不愿意就不會。
司厭和江燁沒在新西蘭多逗留,確定了霍韞庭沒什麼大問題,只需要在醫院休養一陣就能出院回國,他和江燁就回了海城。
他們離開,沈漁就不能走。
一個病號加一個孩子,必須留下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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