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衍側眸，看向了陳書卉，這是他今晚第一次看向。

陳書卉的頭依舊是仰著的，那種驕傲，像是已經和融為一了。

陳書卉察覺到周行衍在看，但沒。

等著周行衍主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可他沒有，他保持著看向的姿勢許久。

側眸，催促一樣，“靠啊。”

周行衍卻是一笑，低低的，配合著他的憔悴落寞，更像是笑給他自己聽的。

他低低的開口，“小公主的服貴，可不能弄臟了。”

陳書卉只是一個低眸，下一秒揪住自己服肩部的面料就蹭在了周行衍的臉上。

給他眼淚的作一點也不溫，很強勢，強勢到不允許拒絕，更像是擺明態度。

七八糟的給他完眼淚，松開自己的服。

說，“明天我要把我所有的朋友都約出來聚會，就穿這件服。”

是在告訴周行衍。

不臟，一點也不臟。

周行衍轉回了頭，他依舊耷拉著頭，回到了先前的狀態，他開啤酒罐喝酒。

陳書卉坐在他邊，不言不語，不離也不棄。

時間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外面的天漸漸的有了一些白。

周行衍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罐。

他說，“小公主，我累了，可以在你的肩膀上靠一靠嗎？”

陳書卉，“嗯。”

仍舊漆黑的房間里，兩個影背對著門的方向，面朝著落地窗。

周行衍的頭靠在了陳書卉的肩膀上。

陳書卉始終端坐著，坐的夠端，才能撐的更久。

周行衍累了。

可他沒有睡著。

房間里下著雨，有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臉上。

驕傲的小公主，竟然為了他紅了眼眶。

這樣不值得的一個人。

——

陳書卉說到做到，第二天約了所有的好朋友，沒穿子，穿著昨天穿的外套。

這不符合一貫參加聚會時致的風格。

有姐妹問。

“書卉，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我很開心。”

“書卉，我們都知道你一定不高興，沒關系的，周行衍本來就配不上你，好男人到都是，你沒必要為了他傷神。”

“誰說他配不上我了？”

陳書卉第一次反駁這句話。

說完，走到了包間最中央的位置，從正嗨唱的朋友手中奪走了麥，同時暫停了音樂。

接著站到了最近的一個方凳上，這樣比所有人都高，更是焦點。

“今天，我要和大家說一件事。”

“我知道我的朋友們都很我，但我以后再也不要從你們口中聽到你們說周行衍配不上我這類的話，當面不可以，背著我也不行。”

“我還要說一件事，周行衍現在是我男朋友，你們誰都不許說他不好，如果你們真的當我是朋友，真的看重我，就請同樣看重我的另一半。”

“最后，請你們把周行衍是我男朋友的事，告訴你們邊所有的人。”

——

僅僅一個晚上的發酵時間。

海城上流圈，幾乎已經無人不知，陳書卉和周行衍是男朋友。

周行衍知道這件事，是通過夏妗。

他意志消沉，對外界的風聲自然毫無察覺。

他問陳書卉，哪有人自己給自己潑臟水的？

陳書卉說，從來不給自己潑臟水，能給潑臟水的只有他。

說，“周行衍，我已經在外面這麼說了，如果你告訴別人我說的是假話，那麼我就會淪為整個海城圈子里的笑話，他們會笑我，‘陳家的兒追男人，追的倒，人家都不承認，就到宣揚’他們還會說‘陳書卉想男人想瘋了’他們會罵我‘撒謊'...周行衍，你知道的，我最面子，現在我把我的面子放在你手里，如果你要把它扔在地上你就扔。”

他說，“你不是知道我和曲螢？小公主不是絕不會和人雌競？”

這是很早之前。

第一次主接近他時說的，小公主看人永遠抬著眼睛，“周行衍，我問你，你和夏妗什麼關系，是你朋友嗎？或者，和你是那種關系嗎？”

約他吃飯，也像是施舍，“我不和人雌競，那太丟臉了，如果是，就當我沒問，如果不是，明天晚上，我可以和你單獨吃頓飯。”

他那時純粹討厭這副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樣子。

想要戲耍。

“我和夏妗當然不是那種關系。”

“那明天晚上蘭灣餐廳，我訂了包間。”

....

陳書卉，“我沒和人雌競，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周行衍，“但你知道。”

陳書卉，“我知道，你們有你們之間的牽絆，但我不管，和我說，你喜歡我。”

“周行衍，不許說謊，你喜歡我嗎？”

陳書卉問的干脆。

答案卻來的很遲很遲，直到最后，也只等來一句，“小公主，你的眼睛抬的還不夠高，再高點，你就不會看到我了。”

“可我的眼睛不可能長在頭頂，我也不可能看不到你。”

陳書卉說，“周行衍，我不你回答了，因為答案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他是喜歡的。

不然，這麼想推開他的，不可能最后也沒說出那句，“我不喜歡你。”

這就夠了。

——

陳書卉的作，自然免不了等來陳書瑋的質問。

他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難道我給你看的東西還不足以打消你的念頭。”

陳書卉看著陳書瑋，“哥，你看到我的選擇了。”

陳書瑋皺著眉，“這本不像是你能做出的選擇。”

“看來不止是周行衍看輕了我，你也看輕了我，我的不是拿不出手的，我也不是永遠只能被人捧著哄著的千金大小姐，哥，如果我的人我在意的人需要我的保護，我也會不顧的沖上去，我有這個勇氣。”

陳書瑋不知道是該欣還是該繼續生氣。

他說，“書卉，我怕你會后悔，我怕你早晚會介意。”

“不會的哥。”陳書卉說，“只是軀殼，我在意一個人靈魂是否純潔，而不是軀殼，至于你說的介意，我好像沒有會到一點，那個當下，我也只有憤怒和心疼。”

陳書瑋看著眼前的陳書卉，這個被家里上上下下寵了二十多年的小姑娘，好似突然就長大了。

并且格外的壯。

小樹苗長了參天大樹。

他以為，永遠都只會是需要被人呵護寵溺的，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反過來對他說。

也可以是去保護的那個人。

陳書瑋走上前，他抱住陳書卉，并拍了拍的背，“書卉，你讓哥很驕傲。”

陳書卉抬頭，哼一聲，“我早說了，誰也不要看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