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修是來買服的。

他打算到棉城來的決定，是早已做下的，但出發的時機卻很突然。

所以他沒帶什麼東西，連服也不過是那兩。

現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在這邊留到什麼時候，日常的行頭總是要置辦的。

可梁聿修從小過慣了爺生活，以往的生活起居都有助理安排，平時著裝更是有人會直接送到家里去。

他還是第一次出來逛商場。

本來只需要讓奢侈品店的人直接把服送到酒店就好了，但梁聿修又想著，出來看一看溫伽南從小到的生活的地方。

司機去停車了，他一個人隨便走了走。

天之驕子一樣的梁聿修，哪怕腳了傷，走在人堆里也是扎眼的存在。

所以溫伽南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只是溫伽南，晉澈也發現了。

他一秒鐘就亮起了雷達警報，本來還笑著的表，迅速收斂起來，看待梁聿修的眼神，像是看待天敵。

不用等溫伽南走過去，梁聿修就主走了過來。

他看晉澈的目同樣是冷沉的。

至于敵意，有，但不多。

經過昨晚，梁聿修其實已經很確定，溫伽南心里有他，所以他再看到溫伽南和晉澈在一塊的場景，心里第一時間不是嫉妒生氣。

相反，他發現自己對潛意識里是信任的。

他好似很明白，溫伽南不會喜歡別人。

可是看到他幽幽涼涼的目落在晉澈上，溫伽南心里卻直打鼓。

不是害怕梁聿修，是擔心梁聿修因此說出什麼，做出什麼。

所以發現梁聿修有要張的趨勢，溫伽南第一時間打斷了他。

“你怎麼到商場來了？”

在眼里心里，梁聿修怎麼都不是一個會主來逛商場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呆在家里看兩本書，在研究所多做點實驗研究。

聽到溫伽南的聲音，梁聿修又稍微清醒了過來。

他不希讓溫伽南誤會他是個狹隘小氣的人，不希再給溫伽南一些不好的印象。

哪怕一點點，也不希。

他給的壞印象已經夠多了。

現在是不斷在洗去壞印象的階段，他才不想要弄巧拙。

于是剛剛還對晉澈冷眼相待的人，轉瞬就收起了獠牙，垂下了眉眼，像只貓兒一樣乖巧。

“我沒帶什麼東西，出來置辦。”

溫伽南恍然。

“你呢？”梁聿修忽然抬起眸子問。

溫伽南冷不丁滯了一下，才說：“出來和朋友個面。”

“什麼朋友？”

梁聿修語調慢慢的，輕輕的，卻帶著點咄咄人的強勢覺。

溫伽南抿了抿：“家里介紹的。”

沒打算瞞，畢竟也沒打算和晉澈有下一步發展，所以說出來也沒什麼。

可梁聿修聽到這話，剛剛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還有些急眼了，但礙于晉澈就在現場，還站在不遠看著兩人，他不好說什麼。

自然，他也沒打算就這樣放溫伽南跟晉澈離開。

“我不會挑服，你有沒有空？幫我挑挑？”

溫伽南正好想找理由和晉澈分開，思索了下，便點了頭。

隨即，回去跟晉澈說：“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里吧，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晉澈聞言皺起了眉頭：“你跟他......”

“和他沒有關系，本來我也打算今天和你說清楚的。”

溫伽南點到為止，臉上帶著一種坦然的微笑：“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晉澈知道，但他不想點破。

只要不點破，哪怕他和溫伽南之間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努力把握住。

可是點破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覺你今天可能心有點影響，要不我們就先到這里，等改天再約出來見面？”

他像是在逃避，好似以為逃避了今天，就能逃避永遠。

溫伽南悉了他的心思，沒有揪著他不放。

目送晉澈幾乎倉皇地離開，溫伽南無聲地嘆了口氣。

梁聿修不知何時走到邊，發現的緒，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幽怨地問了一句：“你很惋惜嗎？”

溫伽南回神，愕然看向他：“什麼？”

梁聿修被噎了一下，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非常不爽，可是又無宣泄。

但他不是對溫伽南不爽，他的緒沒有毫是針對溫伽南的，他只是針對那些，對溫伽南有超乎普通朋友和念頭的人。

大學時候他就知道溫伽南魅力大，現如今再次到，他還是無法坦然接。

有時他真的覺得，溫伽南像生長在太底下的明鮮花，誰都喜歡，誰都會。

而他就像生長在暗角落的苔蘚，太，卻又見不到太，且永遠不會有人來他。

想著想著，他垂下了眉眼。

察覺到他逐漸低迷的緒和狀態，溫伽南沒顧上琢磨他剛剛究竟說了什麼，便上前安：“你到底怎麼了？”

“我約你，你不肯答應我，他約你，你卻肯來和他見面，溫伽南，這對我不公平。”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將心里的想法宣泄出來。

但那些更不堪的，沒有一起說出口。

溫伽南噎了噎，片刻無奈道：“我昨晚不確定今天會不會有事，所以沒答應你，但我跟他見面，是因為有些話要和他說清楚。”

梁聿修捕捉到了重要字眼，倏然抬起眸子：“那你剛剛和他說清楚了？”

“...算是吧。”溫伽南覺得，自己說得夠清楚了，如果晉澈還不明白，就沒辦法了。

梁聿修臉上突然就出現了笑容，盡管很不明顯，但溫伽南還是發現了。

覺得這個男人表面上穩重，沉默寡言，但心里真的非常孩子氣，且非常脆弱。

想到他從小到大的經歷，想到他的過往，溫伽南不由到有些心疼。

但有些話不適合在這里說，也不適合這個時候說，所以溫伽南扯開了話題。

“不是說要挑服？”

“那你陪我。”

梁聿修趁機提出條件，溫伽南沒拒絕，陪著他在商場里逛了兩個鐘。

梁聿修就是行走的架子，現在瘦了點，可有些服穿起來更有型了。

溫伽南曾經非常悉他的尺寸，有些服試都不需要試，看兩眼就知道適不適合梁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