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问棠一看就知道,这货喝大了。
他后退一步。
“喝多了,滚回房间去。”
陈舒宜摇头。
并且,往前一步。
司问棠怕发酒疯,继续远离。
眨眨眼,再度往前。
他轻啧一声,手推上脑袋。
“你那洋鬼子呢?”
陈舒宜跟被封印的小僵尸一样,动不了了,视线往上,看他的手。
眼看要发呆,司问棠赶忙把手拿了下来。
“洋鬼子呢?”他又再问一遍。
陈舒宜:“他Even!”
呵。
这会儿倒是清醒。
他下往后一抬,“滚蛋,找你的Even去。”
“不去。”拒绝,乖巧仰头,“我找你!”
司问棠怀疑地看看。
嬉皮笑脸,举起手里的两样东西,宝石娃娃,长笛。
他看了看长笛,“从哪儿顺的?”
陈舒宜有问必答,指了指乐堂方向。
司问棠:“还回去。”
摇头。
“你会吗?顺了有个屁用。”
陈舒宜把娃娃放进口袋,双手持笛,现场给他来了一段。
和在顶一样的曲子,但更加顺畅。
显然,吹长笛的水准比小提琴强多了。
司问棠有点意外。
吹完了,昂着脑袋看他。
他侧过脸,嗤了一声。
得瑟。
“就会这一段吧?”他挤兑。
陈舒宜不乐意了,闷声不吭,当即要再给他来一段。
不远,有人结伴走来。
司问棠想都没想,拉着进了乐堂。
乐堂很大,座位是阶梯式的,是很完整的音乐厅。
他随手把陈舒宜丢在座位上,问:“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陈舒宜仰头看他,有点不明白。
醉这鬼样,还敢乱跑。
“保镖呢?”他又问。
陈舒宜这回听懂了,举手回答:“Even太累了,我给他放假了。”
“我问的是保镖,谁问你那洋鬼子了?”
眉头纠结。
司问棠懒得问了,他可没兴致陪耗,看了眼周围,他给底下人发消息,通知徐家的人过来接。
陈舒宜瞄瞄他手机。
他没理会。
靠近过来,出两只爪子,像猫一样,上他的手,皱眉看他的手机。
干嘛呐~
司问棠试图把弄开,但粘粘乎乎,话不多,但难缠得很。
他烦得不行,丢了手机,在边坐下,凉凉地看。
“想在这儿过夜,是吧?”
陈舒宜朝笑。
“笑,晚上冻死你。”他恐吓。
不在乎,低头,在口袋里翻翻找找。
司问棠长舒一口气,按了按眉心,闭上眼缓神。
边人站起,他也就是睁开眼看了看,见爬到了台上,没什么危险,他又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长笛声响起。
清冷幽深的声音,传遍乐堂的所有角落。
男人睁开眼,看向了台上人。
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似的,手指却很灵活,吹出来的曲调恐怕比清醒的时候都要稳。
坐在台边,悠哉地晃着。
喝多了,随便乱走,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拿,遇到谁就跟谁玩。
除了,谁有这种胆子。
舞台两侧,没有任何乐队照片,只有一句话。
——致全世界最可爱的茜茜公主。
徐家义的亲笔。
中英双文。
不仅乐堂里有,游登船的大厅里也有。
茜茜,是的小名。
也难怪,在自己家里,当然轻松。
司问棠莫名轻哼了声。
台上,音乐进了尾声。
他看向台上。
陈舒宜艰难地爬了起来。
没下台,司问棠看站在台边缘,怀疑要跳下来。
下一秒,猛地有了动作。
他下意识站起!
陈舒宜深深一鞠躬。
他:???
接着直起,双臂张开,仿佛演奏完向观众谢幕的演奏家。
“小小心意,献给司问棠先生——”
司问棠愣住。
陈舒宜打了个嗝,旋即笑容灿烂,一摆手,“纪念他今天做了两次人!大大的进步!”
司问棠:“……”
呵。
他说呢,能有什么好话!
他无语地准备坐下。
台上,陈舒宜双并拢,直地往下跳。
!
“陈舒宜!”
咚!
稳稳落地,像跳水运动员水之前,直板,双手放在侧,向两边观众展示自己。
司问棠深呼吸。
真是够了!
陈舒宜丝毫不觉,费劲地回到他边,啪一下,跌在了座位里。
见司问棠不坐,拍拍边座位。
坐呀。
别客气~
司问棠没好气地坐下。
陈舒宜又开始翻翻翻。
司问棠估计还得闹事,琢磨着要不要把拎回房间去。
锵!
拿出宝贝!
司问棠扭头一看。
是那只宝石熊挂件。
“干什么?还想跟我炫耀?”
才不是呢。
提起掌大的熊,翻了过来,给他看熊背部。
司问棠表平淡。
也不急,放慢动作,拉开熊背部的隐形拉链,从里面拽出一条项链,项链底下,挂着一枚钻戒指。
司问棠默了默,故意没怎么看。
往他眼前靠了靠。
看呀。
是戒指!
司问棠推开脑袋,“哑了?”
半天了,就说这么一句话。
陈舒宜觉得他重点不太对,低头闷声,又在熊肚子里掏了掏。
司问棠心想,掏什么掏,没别的了。
biu!
拇指和食指在一起,比心!
司问棠:“……”
他下意识要说蠢,吐槽这行为低智,但对上亮灿灿的眼睛,话到边,忽然说不下去了。
喝了酒太乖,跟平时判若俩人。
唯有一点,分毫没变。
司问棠侧过,用手盖住了的眼睛。
微笑,没有反抗,反而双手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像躲猫猫那样,瞄!
那双眼睛,更亮了。
这一秒,他只在里面看到自己。
司问棠结滚动,压下里窜过的躁动,幽幽道:“故意的是吧?”
疑,歪头。
他半真半假地吓唬:“再勾引我,抓你上,睡=你没商量的,明早起来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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