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了半步，問出了一個讓自己無比痛苦的問題，“曉晗，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喬曉晗的心仿佛被林牧嶼的問題擊中，看向他的眼神中流出一抹復雜的神，其中還摻雜著一不易被察覺的。

微微垂下眼眸，抿著，似乎是在下定決心。

思考了片刻，喬曉晗抬起頭，目堅定地看著他，“是的，我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時候的事？曉晗，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他的。”喬曉晗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個問題，想了想，“林牧嶼，喜歡一個人是沒法控制的，這一點你應該能理解吧！”

林牧嶼張了張，嚨像被一團棉花堵著，發不出聲音，他想看著喬曉晗，但一看到冷靜的眼神，就本能地想躲開。

他倆都沒再說話，就這樣站著，大約過了半分鐘，林牧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側過幫喬曉晗打開樓梯間的門，“我知道了，你走吧！”

喬曉晗走了。

林牧嶼一個人背靠著樓梯間的墻壁，手遮住眼睛，淚水很快打了他的手掌。他為什麼沒早一點想清楚呢？他當初為什麼那麼慫？

喬曉晗從樓梯間出來，穿過走廊走去電梯間，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被值班護士住，“喬小姐，你方不方便跟張巧蘭的家屬聯系一下啊？”

“怎麼了？是張阿姨的病出問題了嗎？”喬曉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是該繳費了，丈夫沒接電話，兒子今天倒是來過，但沒去繳費，你如果能見到丈夫，麻煩給帶個話吧！這事著急的。”

喬曉晗聽得一臉問號，林叔叔怎麼可能不接醫院的電話呢？治療費用對于林家來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放心吧，林叔叔可能是工作太忙了，不可能不繳費的，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

喬曉晗隨手掏出手機，給林偉強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始終沒人接聽。

這太奇怪了……

護士無奈地向攤了攤手，“你看，就是這樣，打過去沒有人接。”

喬曉晗想了想，“有繳費單嗎？給我吧，我來想辦法。”

“那太好了，如果今天再不繳費，就要停藥了。”喬曉晗暗暗震驚，回頭看了眼樓梯間，也不知道林牧嶼為什麼沒有去繳費。想到他剛才的狀態，還是先別去找他了。

“算了，我先墊付一下吧！”喬曉晗向護士道了謝，便直奔住院部的繳費。幸好今天來了，不然……要出大事。

走出住院部大樓，路燈已經亮了，喬曉晗背著包，手踹在上口袋里，慢悠悠地沿著花壇走著。

“曉晗，上車。”是凌陌昆的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對上了他那雙悉又人的眼睛。

喬曉晗練地坐進副駕駛，“你怎麼了？為什麼來醫院？”本能地認為，在這里偶遇并不是好事。

“我有個同事在這兒，過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凌陌昆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哦。”喬曉晗把臉轉過去，看向右邊車窗外，卻無意中看到了凌陌昆專注開車的完側，他眉骨微微隆起，鼻梁高，下廓致，越看越迷人。

忍不住抬起手，用纖細白的手指在車窗上描摹他的樣子。

“曉晗。”等紅燈的時候，凌陌昆住了，把嚇了一跳，手指哆嗦著了回來，臉騰地一下紅了，心臟撲通撲通猛跳，有種干壞事被抓包的心虛。

“嗯？”喬曉晗不敢轉過臉，生怕被發現自己紅著臉。

“你為什麼去醫院？”凌陌昆看著前面的汽車尾燈，余瞄著喬曉晗。

“我去看張阿姨，林牧嶼的媽媽，病得很重，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嗯。”凌陌昆很滿意喬曉晗的回答，這次沒有對他瞞。

兩人都沒再說話，綠燈亮了，車流緩緩移，凌陌昆專心開車。喬曉晗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林偉強沒有回電話，也沒有回微信，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哎？不對啊，你要帶我去哪兒？”喬曉晗上車后一直心不在焉，本沒有注意到行駛路線，這會兒才發現車子正在往家的方向開。

“我要回學校。”

“嗯？”凌陌昆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臉上似乎帶著不明顯的笑意。

“我是說，我要回學校。”喬曉晗覺得他很奇怪，怎麼也不問要去哪兒，直接就開著車往家走了呢？

“為什麼？你要反悔嗎？”凌陌昆語氣帶著些許調侃的意味。

“反悔什麼？”喬曉晗完全沒弄懂他在說什麼，被他問得一愣。

“你不是已經開始實習了嗎？”

“是啊！哎？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告訴我啊！”凌陌昆的語氣很輕快，看得出他今天心很好。

“哦，是不是馮心語告訴了英杰哥，英杰哥又告訴了你？”

凌陌昆不置可否，而是反問，“所以，你有這樣的好消息，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跟我分？”

喬曉晗嘆了口氣，很想跟他分，但是……“不過，這跟我要回學校有什麼關系啊？你剛才為什麼說我反悔？”

“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找到實習的工作，就回家住，我可以順路送你上班。”凌陌昆準地復述了他們之前的對話容。

喬曉晗聽著這話很是耳，思索片刻，終于想起來，那天一直惦記著如何開口請凌陌昆和一起去林家吃飯，本沒太注意凌陌昆說了什麼。

現在想來，凌陌昆是跟他提過這個要求，當時心里，也沒多想，就一口答應了。

“你不記得了？”凌陌昆追問。

“我記得的。”喬曉晗一如既往地誠實。

“所以，你得說話算數，回家住。”

喬曉晗點了點頭，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