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水杯,奇怪地看著他,“徐肅年,你怎麼了?”
聽到盛喬的聲音,徐肅年才恍然回過神,他看了看被水灑的袍角,隨手拂了拂,掩飾道:“沒什麼。”
在有些事上,盛喬雖然有些遲鈍。可是在有關徐肅年的事上,卻一向敏銳。
何況徐肅年此時的緒變化這麼明顯,盛喬才不相信他這句類似敷衍的回答,哼了一聲,說:“你又騙我是不是?”
這話可就嚴重了,徐肅年立刻否認,“哪里騙你了?”
盛喬干脆在徐肅年邊坐下,和他四目相對,認真地端詳起他的表來,半晌問道:“是不是我今日沒陪著你,你不高興了?”
“這是什麼話?”徐肅年笑著了的頭,“我又不是小孩子,那需要你時時刻刻地陪著我?”
“何況,你是和你的家人在一塊,我看著也替你開心。”
說這話的時候,徐肅年的語氣很平靜,可是盛喬還是從中察覺到了那麼一點的不同尋常。
其實不只是現在,今天很多次,徐肅年都有點不太對勁。
盛喬認真地回想了半天,然后說道:“今日來了我家,不若明日我們回公主府罷?”
聽到公主府,徐肅年愣了愣,“回去有什麼事嗎?”
這是什麼話。盛喬很不贊同地嗔了他一眼,“你雖然已經獨自開府了,可是公主府還有你的父母在,還有你的兩個弟弟在,依舊是你的家呀。又不是非要有事才能回去。而且,丹寧長公主不是快過生辰了麼?屆時必定會有宴會在,我回去還能多幫襯幫襯公主。”
沒想到盛喬還知道丹寧長公主的生辰,徐肅年頗有些意外,“你知道母親的生辰是哪一日?”
“不是十月十六麼?”盛喬記得很清楚,“都不必我去問,婚前我阿娘都告訴我了,丹寧長公主是你的母親,的生辰我當然記得了。”
聽到這話,徐肅年頗有些容。盛喬看著天真不知事,可是真正相下來,才知道是多麼的細心周到。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后手將攬在懷里,大手一下一下地著的頭發。
原以為他是有話要說,可等了半天,盛喬也沒聽到徐肅年開口說半個字。在他的懷里,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口,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覺得你這麼不開心?”
徐肅年當然不會承認,胡扯道:“只是想到十日的休沐已經過去了一半,有些煩躁罷了。”
“真的嗎?”盛喬懷疑地抬眼看他。
徐肅年最大的本事就是,多麼胡扯的話也能說出十二分的真誠來。
他看著盛喬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說:“當然了,我真想一輩子陪在你的邊。”
徐肅年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盛喬也忍不住有些難過了。
雖然早就知道兩人婚之后,徐肅年不可能每天都陪著,他有他的公務,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阿娘先前給的那幾間鋪子還沒完全了解呢。
可是親之后的這幾日,兩人幾乎日日地膩在一起,如今忽然說這樣的日子只剩下幾天了,盛喬就打心眼里難過。
摟著徐肅年脖頸的手臂也不由得收,盛喬忍不住抱怨,“還說是休沐呢,這幾天你也沒把自己關在書房忙碌,這也算休沐嗎?”
說到這,徐肅年眼底難得閃過一心虛。
他這幾日在書房看書,明面上是什麼兵法軍書,實際上芯子早被他換了別的,都是底下人給他去市井的楚館柳巷里淘來的雜書。
那日盛喬對他的評價他可一直沒忘,只能勤學之后,能對著他的小娘子重新施展一下自己新學到的本事。
這樣想著,徐肅年看著盛喬的眼神就不自覺地暗了下來,眼底藏了點不能深究的占有。
他環著的細腰,大掌著的側輕了兩下,然后低聲問道:“阿喬,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第64章 苦學看書也讓人陪?
長安的規矩,子初次回門是不能住在娘家的,拖得再晚也還是要回端侯府,何況以后也不是不回來了。
想通了這點之后,盛喬便也沒再磨蹭,和徐肅年一道回明輝堂與盛懷義和鄭夫人告辭。
盛家人雖有不舍,卻也不能打破規矩,于是只叮囑了幾句,便道:“好,用過晚膳就早些回去罷。”
很快就是晚膳時候,廚房早已預備好了飯菜,有了中午那一頓,鄭夫人也大約能猜到徐肅年的口味,于是晚上特意上了一道清甜的河鮮。
徐肅年深其心,雖沒說別的什麼客套的話,但話里話外與這一家子都親近多了。
用過晚膳,盛懷義便吩咐人去備車,鄭夫人拉著盛喬的手,說:“阿喬,阿娘有幾句話想單獨對你說。”
盛喬跟著鄭夫人來到明輝堂的廂房,好奇地問道:“阿娘,你想對我說什麼。”
鄭夫人關上門,然后從一旁的柜子拿出一個匣子,
遞給盛喬。
盛喬打開一看,發現里面竟然是兩包藥,愣了愣,“阿娘,這是什麼?”
鄭夫人自得知徐肅年這幾日在房中事上并不殷勤之后,心里便約有些懷疑,只是礙于兒的面子,不能直接說出來。
于是趁著下午盛喬陪徐肅年的那一會兒功夫,特意命冬歲去外面找了大夫,特意配了藥方,并抓了兩副藥。
沒抓太多,是怕猜測有誤,反而吃出病來,就算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吃上兩次,也當作是強健了。
“這是給男人滋補的湯藥。”鄭夫人委婉地囑咐兒,“若是平時徐肅年與你在一起的時候,面疲憊之,或者力有不逮,你就給他喝一副,知不知道?”
盛喬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
今日早早出門,又在家里和阿爹阿娘說了一天的話,幾乎沒有半刻的消停,就算是鐵打的人也該累了。
回去的馬車上,盛喬就靠在徐肅年的懷里睡著了,直等馬車進了門都沒有醒。
跟著的婢想要醒盛喬,徐肅年攔住了們的作,先鉆出了馬車,然后將盛喬一把抱了起來,一直抱回了嘉禾軒。
盛喬睡得很沉,一路被抱回去都沒有醒,直睡到月上柳梢頭,才悠悠轉醒。
盛喬睡了多久,徐肅年就在旁邊陪了多久,不過他知道盛喬睡著的時候不能有,因此沒有靠得太近,也沒在在床邊坐著,而是在窗邊的人榻上靠著看書。
盛喬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蒙,疏懶的開床幃一角,正看到坐在對面榻上的徐肅年。
他只點了一盞燈,暖黃的燈正照在榻邊,暈正將徐肅年的上半籠罩其中,將他上冷肅的氣質大大削弱,反襯得他像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了。
后又正好是一扇寬大的格子窗,郎君畫,分外賞心悅目。
盛喬趴在床邊欣賞了半天,不知過了多久,榻上的徐肅年輕了一下,合上了書冊,轉頭看了過來。
沒想到徐肅年會發現自己,盛喬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反應過來,回了床上。
外間傳來腳步聲,徐肅年走過來,輕輕撥開了床幃,正看到要往被子里鉆的兔子。
徐肅年捉住被子的兩頭,將盛喬連著被子一塊抱到了懷里。
剛才還是個活蹦跳的兔子,這會兒已經是一只被網進了被子里的魚,撲騰半天也掙扎不開,只能被徐肅年牢牢掌在懷中。
徐肅年一手抱著,一手將帷幔全部扯開,遠的燈照到床邊,雖然不算明亮,卻足夠他們看清彼此。
今天的徐肅年和前幾日都不太一樣,婚這幾日,徐肅年一直都沒有主地對這麼親過。
驟然如此,盛喬還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了眼,低聲說道:“你不是在看書嗎?”
徐肅年輕笑一聲,說:“你那麼看著我,我還能看得進去書嗎?”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盛喬哼了一聲,不滿道:“我才沒有看你呢。”
驕傲得不想承認我,徐肅年也沒有反駁,把從被子里挖出來,扔開被子,讓穿著中躺到自己的懷里,“睡了那麼久,不?”
大約是睡過了頭,盛喬搖了搖頭,說:“一點都不。”
“不也好。”徐肅年抱著走到另一側的人榻上,讓倚靠著自己坐下,說,“陪我一起看書罷。”
這幾日為了歸寧的事,盛喬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兩人也很這麼在一起膩著了。
現在能這麼靠著徐肅年,盛喬當然是開心的,角揚起的弧度幾乎藏都藏不住,偏偏上不承認,“你怎麼回事,看書也要人陪?”
徐肅年如何不了解的子,故意示弱,說道:“看了一下午,眼都看花了,阿喬,幫我念,好不好?”
陪他一起看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幫著念出來。
盛喬哼一聲,嗔道:“干嘛,你是不認識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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