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碧微忍不住對卿令儀說起:“江大人那麼可怕,將軍又那麼欺負人,要我說呀,還得是胡公子這樣會疼人的好呢。”
卿令儀百無聊賴地耷拉著眼皮,“也就那樣。”
碧微瞅著。
卿令儀知道沒明白,也就說得更詳細些:“男人都很會演戲,不是說他一時表現得,那是就會疼你一輩子了。一輩子太長,人心又很容易改變,何況你并不知道他對你是否另有圖謀呀。”
碧微似懂非懂地眨了一下眼睛。
卿令儀乍一回宴山居,吳量便圍了上來,亦步亦趨跟在的邊,說:“夫人,將軍回來了。”
卿令儀對此不興趣,甚至想回復一句“那又怎麼樣”。
吳量接著又說:“還病倒了,辛大夫正在為他把脈呢。”
卿令儀微微一愣。
真的稀奇。
分明是被欺負,怎麼反倒他先病倒了?
“夫人,您要不要進去看看?”吳量問。
“不去。”卿令儀想都沒想。
頓了頓,又問:“對了,你知道計護衛在哪里嗎?”
好些天沒見他,卿令儀不怎麼放心。
“計護衛是直接聽命于將軍的,我如今只是個管家了,”吳量慚愧地撓了撓腮,“這些事……我實在不知。”
“你不必自責。”卿令儀寬他。
至知道了應該去問誰。
不過,還是不想和煬說話。
主屋有討厭的人,卿令儀便留下碧微,一個人去了隔壁小院子。
安樂竟還沒醒。
卿令儀上前坐在床沿,垂眼看去。
小孩側睡得香甜,懷中摟著小黃,半邊臉頰在上邊。
日過窗子隙映床榻,雪白近乎玉石明的質,近來貪吃了些,更加嘟嘟了。
卿令儀用手指了的臉頰。
安樂皺了下鼻子,仍閉目睡著。
卿令儀又了,不控制似的,說了句:“太曬屁啦。”
話一出口,忽然憶起,當年睡懶覺,卿言也總說這句。
就好像這是刻在為人父母的骨子里的。
安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見到卿令儀,把惺忪睡眼:“娘親——”
仰面躺在那兒,瞧著,乎乎地問:“你怎麼來啦?”
“找你起床一起玩。”
安樂嘿嘿笑了一下,爬起來。
孫嬤嬤進來為安樂穿。
見卿令儀便在一旁笑盈盈地坐著,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道:“聽說三爺病了。”
卿令儀笑意不減,“是有這麼回事。”
安樂抬起腦袋:“爹爹怎麼病啦?”
“可能是遭報應了吧。”卿令儀仍是眼眸彎彎。
孫嬤嬤聽得一怔。
母二人去靜塵軒吃早飯。
卿令儀不怎麼吃得下,一張,就想起客棧里煬迫做的事。
就很惡心。
吃完了閑談,薛老太太瞄了卿令儀幾眼,故作無意地與齊嬤嬤說起:“今日綏都有什麼趣事沒有?”
齊嬤嬤配合地道:“那肯定有啊!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如今外邊都在傳,說大將軍在云中客棧挨打了!”
卿令儀:?
但忍住了,愣是不肯往那邊看,假裝沒聽見,不在意。
“還有說大將軍和京兆尹陸大人在云中客棧大打出手,只為了爭奪那位太仆卿,據說是徐硯山的。”
卿令儀:???
這傳言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那位徐大人說著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二人卻不聽。”
卿令儀已經快要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轉頭讓齊嬤嬤說得再詳細點,吳量卻是來了。
神極為凝重。
定是有大事發生了,卿令儀的心思瞬間收了回來。
孫嬤嬤會意,將安樂帶了出去。
吳量這才道:“江家開了大門,掛起了喪幡。如今,江大人的死訊已不再是了。”
薛老太太笑得頗為暢快:“在我家二爺忌日之前死了,世上再找不出比這更好的祭品好禮。”
卿令儀心中暗忖,怪不得煬一心要弄死江肇。
原來他二哥是被江肇害死的。
“怎麼,你還有別的事嗎?”薛老太太見吳量還在那兒杵著。
“府上來了客人。”吳量道。
“哦?什麼客人?”
“侍中胡平伯的次子,胡遵。”
卿令儀一愣。
“這位胡公子說來拜會將軍,”吳量道,“只是這會兒將軍正病著,老太太、夫人,你們二位誰去比較合適?”
老太太轉頭:“令儀,你和這個胡遵有過往來嗎?”
卿令儀輕“嗯”了一聲。
“那就你去吧,”薛老太太道,“舊日的朋友,也好聊一聊天。”
“好。”
·
宴山居。
煬面蒼白,滿疲憊,辛大夫冷臉盯著他吃了點東西,又把了次脈。
雖平穩了些,但還是兇險。
他收了手,嚴肅道:“反正我給你開的藥,你是一口也不肯喝,那這回也懶得再費功夫了,只有一點,你要記住,絕不可以再刺激。”
“好。”
煬應著聲,站起來。
辛大夫不悅:“你得靜養,這是又要去哪?”
“一直沒來,我得過去。”煬說。
“你說夫人?”
煬語氣里了一苦惱,“是。”
二人出了主屋。
不遠,有兩個侍忙完了活,正貓在樹蔭下閑談。
“聽說夫人又被將軍欺負了。”
“怪不得呢!今天夫人從外邊回來,分明進了院子,一聽說將軍在,便直接掉頭走了。”
這邊的煬:……
“我好心疼夫人呀!”
“我聽碧微說,今日夫人在外邊到一個大的兒子,人很英俊,又很,他怕藤條傷到夫人,直接用自己的手將藤條撥開呢!”
“這麼好!比咱們將軍好多了!”
另一個侍走過來,興致盎然加了談話:“你說的是胡公子吧?我剛聽說他來了府上,本意要拜訪將軍,不過他們都說多半就是沖著夫人來的。夫人開開心心地去了。”
辛大夫聽不下去,要上前阻止。
煬拉住了他。
“你……”
辛大夫剛一回頭,煬突然流出極端痛苦之。
“噗!”
猛地噴出了一大口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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