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息,許煙神如常。
許老爺子會死,是板上釘釘的事。
毫無懸念。
至于他為什麼會死的這麼快,許煙也猜到了原因。
應該是那位私生子推波助瀾。
財產到手了,公證做了,那許老爺子多活一秒,對他都是百害無一利。
萬一許老爺子反口。
那他可謂前功盡棄。
許煙看著手機出神,坐在對面的丁靖低聲開口,“最近霍家那邊一直在聯系我。”
說到霍家,許煙回神抬頭,“找你談和解?”
丁靖,“對。”
許煙問,“你怎麼想?”
丁靖道,“他們給我把和解價開到了兩千萬。”
兩千萬。
這個數額。
普通人怕是一輩子都賺不到。
對于霍家這樣的人,卻只是上下皮的事。
丁靖抿,跟許煙對視,沉默了許久,忽地一笑,“說實話,我過心。”
許煙聞言莞爾。
這樣的數額,不心的才是傻子。
丁靖又接著道,“畢竟,這筆錢,只要我不大手大腳,只要存銀行,都能保證我后半生食無憂。”
許煙點頭漾笑,“確實。”
看到許煙的反應,丁靖問,“我說這些話,你難道就不覺得失?”
許煙笑著反問,“失什麼?”
丁靖道,“覺得我沒有原則,為了錢,可以不要底線。”
許煙,“那我得是一個多自私的人?”
丁靖看許煙,垂放在餐桌上的手十指相扣。
許煙淺笑,拿過手跟前的水杯抿了一口,輕聲說,“我不知道別人的做人原則,我的做人原則,就是不輕易批判別人的人生。”
說完,許煙揶揄,“我算哪蔥哪苗蒜,有什麼資格對別人的人生指指點點。更何況,底線和原則這種東西,只要不違背道德、不犯法,可以不存在。”
許煙話落,恰好服務生端菜品上桌。
片刻后,待服務生離開,丁靖深吸一口氣說,“許煙,我很喜歡你。”
許煙笑笑,“我也很喜歡你。”
這頓飯,兩人吃的很盡興。
飯后,許煙把蘇婕的微信推給丁靖,“這個是我朋友,做律師的,你可以讓幫忙打離婚司,還有爭奪孩子養權。”
許煙對一個人的好,總是潤細無聲。
不會突兀。
也不會讓別人覺得這份好不可承。
丁靖,“謝謝。”
許煙又推給丁靖一個微信,“這是一位心理醫生的微信,人很專業,你可以試著找傾述。”
丁靖抿。
許煙道,“有病就看病,沒什麼大不了的。”
丁靖,“還好讓我遇到了你,不然……”
丁靖說這句話的時候慨加,許煙站在臺階上,角笑意加深,“是我們有緣。”
兩人在餐廳門口聊了會兒,許煙開車送丁靖回酒店。
目送丁靖進門,調轉車頭離開。
車開出一段路,扔在中控上的手機振,低頭掃了一眼,是丁靖發來的消息:我準備跟霍家和解。
看到丁靖的信息,許煙角彎笑。
下一秒,丁靖的又給發了第二條信息:但我依舊會通過其他手段揭心之家的劣跡。
許煙拿起手機,給丁靖回了一條語音消息:我支持你。
有錢不賺王八蛋。
許煙懂丁靖此刻的心路。
跟霍家和解,一方面確實是對錢心,另一方面,是因為也很明白,出了這樣的事,最大的問題,不是心之家,而是那個渣男。
渣男才是問題的源頭。
如果渣男經得住,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至于為什麼自己跟心之家和解,但是依舊要通過其他手段揭心之家的劣跡,這個,就是純屬覺得這樣的機構存在惡心人。
丁靖這樣的行為可惡嗎?
許煙不覺得。
封固的思想,往往是一個人可悲的開始。
心之家和渣男無疑都傷害了,拿屬于自己的賠償,很正常。
四十多分鐘后,車抵達景莊園。
車停下,許煙沒立即下車,而是熄火在車里坐了會兒。
原本最近準備讓秦冽搬走的。
如今秦冽因為了傷,這個話,怕是不好開口。
想到這點,許煙抬手了眉心。
正犯愁,車窗忽然被從外敲響。
倏然回神,側頭看向車窗外,發現是薛碩正俯著玻璃往里瞧。
許煙抿了抿,降下車窗。
見車窗下降,薛碩手肘撐在窗璃上說,“前嫂子姐,你怎麼才回來,你不知道,剛剛我三哥洗澡肩膀沾了水,特別嚇人……”
許煙擰眉,“現在怎麼樣了?”
薛碩道,“剛剛秦家的醫生來過,重新包扎了傷口。”
許煙,“沒事了?”
薛碩點頭,“啊,沒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薛碩的錯覺,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許煙臉上并沒有心疼,只有不耐煩。
薛碩輕咳兩聲,“前嫂子姐,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三哥?”
許煙,“醫生不是已經看過沒事了嗎?”
說罷,許煙低頭看了眼手腕間的表,“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去看了,明天再說。”
許煙這番話讓人挑不出病。
話音落,許煙推門下車。
邁步下車,薛碩忙不迭往旁邊站。
見提步,薛碩又湊上前,“前嫂子姐,俗話說得好,前夫妻哪有隔夜仇,您別……”
薛碩還想再說什麼,許煙停下腳步回看他。
許煙眼神平靜如水,卻莫名讓薛碩張。
薛碩干笑兩聲。
許煙,“晚安,早點休息。”
薛碩,“早,早點休息。”
薛碩話畢,許煙轉頭離開。
待許煙走遠,薛碩掏出手機給秦冽發信息:三哥,前嫂子姐對你傷的事無于衷,而,而且,好,好像還有那麼點煩。
秦冽:你跟說我傷口沾了水特別嚴重嗎?
薛碩:就差說您截肢了。
薛碩這條信息發出,秦冽那頭沒了回復。
彼時,秦冽人站在落地窗,雙手抄兜,往外眺。
不多會兒,他揣在兜里的手機震,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即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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