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堯安：“不著急，等理好他們自然會出來說的。”

他現在倒是更關心另外的事，“都這麼晚了，你們還沒睡覺？媽怎麼突然知道的？”

陸老先生嘆息一聲，“你媽白天就一直問我，丞琳怎麼好多天沒面了，電話都沒一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說忙著照顧云墨，又要打離婚司，太忙了——當時沒再問，我以為是信了這話……”

“結果晚上，哎……我也是老糊涂了，我去洗手間，手機忘了拿走，放在沙發那邊，誰知你媽竟然自己撐著下床了，拿我手機給丞琳打電話，自然是沒打通的，但看了我的微信，就餡兒了——”

因為外孫的葬禮日期定了，微信上難免有些親戚朋友來寬，老太太看到聊天記錄才知道外孫已經去世多日，連頭七都過了。

“你媽生氣我們瞞著，又傷心又憤怒，好在我早有所備，看緒不對提前了醫生過來。”

陸老先生說完，自責不已。

兩個兒子最近都忙，他知道的，所以想著自己盡可能照顧好老伴兒，反正有看護在，他就是陪同和“監視”，結果反倒因為自己疏忽，又給孩子們添麻煩。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丟三落四的。”老爺子連連哀嘆。

“算了，不怪你。媽只是不好，腦子清醒得很，大姐一個多周沒出現，心里早就懷疑了。”陸君堯也知道，紙包不住火的，早晚會餡兒。

顧傾城攙扶著老爺子在旁邊坐下，不斷地給他寬心。

陸戰廷夫婦趕來時，搶救室的醫生也出來了。

“陸教授，老太太醒了，只是緒很激，跟心率居高不下，你們先進去陪伴下，盡量安。”

畢竟，再好的醫療條件如果病人主觀上不配合，也無法達到好的治療效果。

老太太現在明顯是心病大于生理病。

很快，陸老夫人被推出來。

回到病房后，老太太鼻端著氧氣管，目沉痛地掃過眼前眾人，說話都不利索，“你，你們……瞞著我，我連云墨，最后一面都沒見到，他再差，也終究是我外孫，唯一的，外孫！”

陸君堯解釋：“事發突然，我們都沒有心理準備，也是怕您承不住。”

“丞琳呢？你爸說……在家，到底……怎麼樣了？殺了，陳漢輝那個畜生，是不是……要坐牢？”陸老夫人接著問，現在最掛念最擔心的就是兒。

陸戰廷吃驚，“您還不知道大姐的況？”

老太太一聽，臉僵住，頓時誤會了，“怎麼，你姐……是不是想不開——”

“不是，大姐人好好的，只是神志不清殺了陳漢輝后，神就出了問題，后來警方鑒定，患上了嚴重的神疾病，案發時屬于無刑事責任能力人，所以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前兩天我們已經把接回來，在家里養著，也安排了專人照顧，我跟大哥每天都會詢問那邊的況。”

陸君堯怕老太太一個激又昏死過去，連忙將整件事解釋清楚。

陸老夫人安靜地聽著。

等小兒子話音落定，掛著點滴的手突然掀開被子，里呢喃著：“我去看看，我得去看看……”

盛時愿連忙上前住，“媽，現在太晚了，大姐都睡下了，而且天氣太冷外面在下雨，我們明天過去吧，明天一早就去。”

老太太脾氣也倔，不過沒等堅持下床，陸老先生又上前勸道：“你就聽孩子們的話吧，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孩子們忙前忙后，都沒睡個好覺，你就別再添了！”

老太太也很委屈傷心，“我想看看，看看自己兒，怎麼就，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你們全都，瞞著我，丞琳一個人……承了那麼多，我當媽的看看，怎麼了——”

顧傾城站在一旁，聽著老太太悲痛的控訴，心再次低落。

不管怎樣，站在母親的角度確實沒有錯。

但這麼晚了興師眾，自己也經不住折騰，又的確不妥。

看向陸君堯，準備讓丈夫站在醫生的角度去游說，但沒等悄聲開口，陸君堯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沒說不讓您看，只是說今天太晚，去了會打擾休息。而且現在外面下雨降溫，您的也不適合移。您若是非鬧著要去，我可以安排車子送您過去，但萬一路上有個好歹，來不及搶救……”

陸君堯故意把況說得嚴重些，沉肅的眼眸靜靜地觀察著老太太的反應。

“您總是嫌我們對大姐關心不夠，這個家就您最疼，您若是有意外，可就真要自生自滅了。”

“君堯！”陸戰廷見弟弟說話又犯渾起來，連忙回頭喝住。

陸君堯面清冷，“我說的是事實。媽現在得好好保重自己，多活一天，就能多護著大姐一天。”

“你個混賬玩意！”陸老太太被小兒子的話氣得手都在抖，“你真是……你姐就是被你們的，你們兄弟兩個不作為，才把到殺人的地步！”

說到這話，陸戰廷確實有些疚。

親姐姐娘家有人，還被陳漢輝欺負那樣，確實是他們大意了。

主要是虎毒不食子，他們沒想到陳漢輝為了早點離婚，居然舍得對自己親兒子下手。

這不是能力和權勢的較量，而是人和人心的撕扯。

顯然，他們確實不夠狠。

盛時愿見那兩個男人都不辯解，看不下去了，圓場道：“媽，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愿意，戰廷跟君堯都盡力了，現在責備也于事無補，我們只能多關心下大姐，帶早點把病治好。”

陸老夫人搖搖手，又傷心無力地躺下，“你們靠不住……你們都只顧著自己，沒人關心丞琳……”

陸君堯沒回應，只是見老太太不再鬧著要去看陸丞琳，臉稍霽。

“十一點了，都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在醫院。”

老母親這副狀態，他不放心離開，就算回去也睡不著的。

陸戰廷點點頭，“那今晚辛苦你，我明天一早過來，帶媽過去大姐那邊。”

“嗯，明天再說。”

陸戰廷夫婦離開。

陸君堯看向顧傾城，低聲問：“你是回去，還是跟我在旁邊將就下？”

顧傾城滿臉心疼地看著他，“當然是陪你。”

回去一個人也會失眠。

“嗯，那你先過去，我去找醫生談點事。”老太太的病有沒有惡化，陸君堯還沒有詳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