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紀慈將副駕駛座位的靠背調低了一點，一手按在肚子上方，眉心微蹙。

霍有深握了握的手，“人不舒服？”

紀慈閉著眼，“嗯，胃有點疼。”

“要不要去醫院？”

紀慈說不用，調整了下坐著的姿勢，“應該是晚上吃得有點多，難消化。”

“待會兒要是疼痛沒緩解，我帶你去醫院，嗯？”

“嗯。”

到家后，霍有深打開副駕的門將紀慈打橫抱起，紀慈雙手環過他的脖頸，“霍有深，我能自己走的。”

“新年第一天，紀醫生給個讓我抱著你走的機會。”霍有深懶洋洋地說。

紀慈笑了笑，“好。”

霍有深想把紀慈放到床上休息，紀慈出聲，“外頭回來，服臟。”

“好。”

紀慈從柜里拿出換洗服，準備進浴室洗澡，霍有深抱臂靠墻。

“胃不疼了？”

“還有點疼。”

霍有深直起，神凝重了幾分，“家里有胃藥嗎？”

從前紀慈沒住這兒的時候，霍有深家里幾乎沒備過什麼藥，就連創口也是李媽給他備的，紀慈住進來以后，家里常用藥都是親自備齊的。

“有，有盒沖劑。”

霍有深低頭吻在的額前，“那你先洗，我去幫你沖藥。”

“好。”

霍有深走了兩步，頓住，回頭，“紀慈。”

紀慈回頭看他。

霍有深笑了笑，“要不要我幫你洗？”

“不用。”話音剛落下，人就已經跑進浴室關上門，鎖也被干脆落下。

霍有深輕笑出聲。

紀慈從浴室出來，霍有深不在房間里，但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沖好的藥。

紀慈走過去把藥喝了，然后掀開被子躺進去。

等霍有深接完電話進來時，紀慈已經睡著了，他抬手撳掉墻上的開關，眼前的視線驟然暗下一半，只有床頭那盞落地燈散發出昏暗的亮。

手里的手機再次震，還是管家張叔打來的電話。

霍有深帶上主臥的門，往書房走，“怎麼樣了？”

“醫生說應該是緒波導致的悶心悸，但還是建議住院觀察一下，以防萬一。”

“那就聽醫生的。”

張叔在電話里頭嘆一口氣，“老爺本來就不喜歡住院，又是新年的。有深，你就不來看一眼？”

“明早吧，紀慈今晚人也不舒服，我得看著。”

張叔沉默了一瞬，最后也只說了個“好”。

霍有深轉過，書房的門敞著，紀慈就站在門外。

“怎麼醒了？”霍有深把手機塞進口袋里。

“沒睡深，霍有深，書房門剛好開著，我不是有意聽你打電話的。”紀慈有些局促地說。

“紀慈。”

霍有深走上前，雙手搭在的上手臂上，“看我。”

紀慈仰頭看向霍有深。

“在你這兒，我沒有所謂的個人私，懂嗎？”

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攥了一下。

“霍有深。”

霍有深低頭吻。

他直起子，溫地問：“胃還疼嗎？”

“不疼了。”紀慈手扯了扯他的角，“我沒事，你去看看你爺爺吧。”

霍有深垂眸覷一眼，“我明早去就好。”

“我真的沒事了，你去吧，霍有深，爺爺這個年紀了，就算是再小的事，你都應該第一時間守在他邊。”

霍有深把人圈進懷里，低頭親吻的發頂，“紀醫生怎麼會這麼好？嗯？”

紀慈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笑著說，“是啊，現在是不是后悔沒早點認識我？”

霍有深低笑一聲，從善如流地說：“嗯，腸子都悔青了。”

紀慈把人往外推，“趕去，注意安全，別開太快知道嗎？”

霍有深轉過，親了親的額頭，“好。那你先睡。”

*

霍有深到病房時，霍遠揚已經睡下了。

張叔拍了拍霍有深的肩，欣地說：“還是來了。”

霍有深點點頭。

“老爺這段時間住院住得頻繁，有深，有空還是常回來看看他。”

“知道。”霍有深單手抄兜站著，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人。

霍遠揚雖然蓋著被子，可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瘦了很多。

“張叔你去休息一會兒，我看著。”霍有深說。

“老爺況穩定，我待會兒在沙發上休息就好，況且每隔一小時就有護士進來查看，不會有事。”

“張叔，辛苦你了。”

“哪兒的話，都是我應該做的事。這會兒老爺睡著了，有深你也回去吧。”

不知道是他們的對話將霍遠揚吵醒，還是他本就沒睡得不好。

霍遠揚咳了幾聲。

霍有深走到床邊，霍遠揚已經醒了，鼻子里戴著氧氣管。

一雙混沌的眼看向霍有深，卻什麼都沒說。

“要幫您調節下高度麼？”

霍遠揚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

霍有深拿起掛在床邊的遙控，將床頭升高，調到一個舒適的高度。

張叔拿著保溫杯走過來，把杯子遞到霍遠揚的前，拿起吸管讓霍遠揚含住。

霍遠揚喝了幾口，偏開頭。

張叔放下杯子，帶上房門，走到外頭的會客廳。

霍遠揚的聲音虛弱：“不是說明早才來？”

霍有深照實說：“是紀慈讓我今夜就來。”

霍遠揚抬眸看他一眼，搖了搖頭，嗤一聲，“商場上那麼敏銳的一個人，怎麼就看不出的這些偽善小伎倆？”

霍有深冷哂一聲，想到紀慈的叮囑，他無論如何都要顧及爺爺的，不要起沖突。

想反駁的話最后還是忍了回去。

霍遠揚見霍有深今日難得沒因為紀慈頂撞他，心好了不，“坐吧。”

霍有深沒坐，“不用了，一會兒就走了。”

霍遠揚沒說什麼，問了一些公司的事，霍有深都耐心回答。

“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紀慈還在家等我。”霍有深頷首。

霍遠揚蹙眉，“就那麼喜歡？”

“是。”

布加迪在路上風馳電掣，引擎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霍有深到家沖了個澡，然后躺進去。

他從后抱住紀慈的腰，紀慈迷糊間低語，“回來了？”

“嗯，睡吧。”

紀慈半夢半醒的，潛意識一直記得自己還有件事沒做。

翻了個，閉著眼睛去找霍有深的，然后咬住。

霍有深等了半天也沒下一步作。

他失笑，抬手扣著的后腦，舌尖順著探進去，撬開齒關，掠奪的氣息。

他們只是接吻，深而繾綣。

“霍有深，新年快樂。”說完就又睡著了。

霍有深收手臂，“新年快樂，紀慈，每一年都要待在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