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里的地龍燒的再熱一些。”

“被褥太薄了，換更厚的，再加一床。”

“時刻備著熱水，萬萬不能短缺了。”

“還有，收拾一下正院的廂房，請錢老過來住，隨時待命。”

溫嘉月吩咐著各項事宜，丫鬟和小廝們忙得團團轉。

見連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沈弗寒無奈地將拉進懷里。

“無妨，咳咳……我不冷。”

溫嘉月搖搖頭，經歷過，知曉剛開始會有多冷。

而且那時還是八月，恨不得蓋兩床厚被子，也抵不了徹骨的冷意。

馬上就到隆冬臘月了，沈弗寒只會更冷。

“你咳得這麼厲害，肯定會冷的，”溫嘉月蹙眉道，“聽我的便好，你別說話了。”

沈弗寒嘆了口氣，似是牽引到嚨，又重重地咳了幾聲，臉都咳紅了。

溫嘉月雖然著急，但毫無辦法，只能擔憂地了他的額頭，幸好還不算太燙。

沈弗寒握住的手，正要開口，外頭忽的傳來老夫人焦急的聲音。

“弗寒，我的好孫兒喲，快讓祖母看看，你到底是怎麼了？”

沈弗寒皺了眉，看向溫嘉月。

“阿月，你想不想見？”

若是不想，他便找個借口讓祖母回去。

溫嘉月輕聲道：“祖母肯定是聽到風聲來探你的，你不必詢問我的意見。”

就算意見不合，他們也是親祖孫，沈弗寒中了毒，老夫人孫心切，來看一番也正常。

而且，若是不讓老夫人進來，以的子，以后肯定日日前來，不如痛快些，直接答應了，也省得以后麻煩。

見如此大度，沈弗寒便點了頭，讓人進來。

他打定主意，只要祖母說了任何讓他和溫嘉月不喜的話，他立刻將人請出去。

不多時，老夫人便由趙嬤嬤攙扶著，快步走了進來。

“弗寒，弗寒，”老淚縱橫，“你怎麼遭了這麼大的罪啊！咱們沈家本就人，你再出了事，可讓我怎麼活啊！”

沈弗寒正啟，便開始重重地咳，額頭上暴起青筋，瞧著頗為嚴重。

老夫人嚇了一跳：“弗寒，你不是中毒了嗎？怎麼瞧著像是得了風寒似的？”

整日在凝暉堂調養子，幾乎不問外事，沈弗寒也有意瞞著，所以距離下毒過去兩三日了，這才知曉了個大概。

沈弗寒咳得說不出話，溫嘉月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解釋：“蝕骨散的癥狀就是這樣，瞧著像是得了風寒，其實已經中毒了。”

老夫人看見便來氣，重重地哼了一聲：“你那個妹妹下的毒，你也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趙嬤嬤扯了一下的袖子。

老夫人這才想起來，不能呵斥溫嘉月了，不然孫子只會更厭煩這個祖母，上次還說什麼要將送回老家去。

為了的榮華富貴，當然不能回去，只能暫時供著溫嘉月，等的好孫兒對像往常一樣敬重。

可是，這毒本就是溫嘉月的妹妹下的，溫嘉月若是知曉禮義廉恥，就該愧而死！

但是孫子還讓待在邊，顯然本不當一回事！

老夫人私底下狠狠地瞪了溫嘉月一眼，真是狐的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計策，將一向循規蹈矩的孫子迷得神魂顛倒。

怒不可遏，深吸一口氣之后，拼命忍住了。

“罷了，我不跟你計較，”老夫人假裝大度，“這是你妹妹做的事，與你沒關系，好好照顧你家侯爺就行了。”

溫嘉月沒接話，拍了拍沈弗寒的后背。

老夫人更加生氣，長輩說話都不理會，小門小戶出就是沒教養！

趙嬤嬤連忙拉住老夫人，生怕一氣之下打了人。

沈弗寒也咳完了，接過茶盞一飲而盡，這才平復些許。

“若是無事，祖母便回去吧，等孫兒病好之后再去探您。”

一口氣說了太多話，他又忍不住咳了幾聲。

老夫人看得又氣又心疼：“你媳婦這麼年輕，做事欠妥當，哪會好好照顧人，今晚我親自照顧你，明日肯定會康復！”

沈弗寒擰了眉，多說無益，直接讓思柏將請出去。

“祖母慢走。”

“誒，弗寒，弗寒！你怎麼……”

關上門，老夫人的聲音漸漸模糊不清。

沈弗寒看向溫嘉月，有些懊悔。

他低聲道歉：“抱歉，阿月，你別放在心上，以后不會讓祖母進來了。”

溫嘉月本沒在意，對老夫人本就沒抱什麼期待，沒指著的鼻子罵已經很好了。

讓老夫人進房，也只是為了全的祖孫誼，見到人就行了。

有意緩和氣氛，笑盈盈道：“祖母也沒說錯話啊，我本就年輕。”

沈弗寒了的臉：“嗯，阿月年輕，只是不知，我病這一場，又會蒼老幾歲，到時候……”

他又開始咳起來，溫嘉月又急又氣：“不許再說話了！”

沈弗寒平復之后，卻堅持說道：“到時候更配不上阿月了，可怎麼辦？”

“那我就改嫁，讓昭昭喊別人爹爹，”溫嘉月氣憤地住他的，“不許說話了，不然咳來咳去的又老幾歲，更配不上我了。”

雖病著，但他的力氣還在，輕而易舉地拿掉的手，握在手心里。

“好，我聽話。”

“……你還說！”

沈弗寒失笑，左手握住的手腕，右手攤開的掌心，垂眼寫字。

手心麻麻，溫嘉月忍不住蜷了下指尖，有些心慌意。

剛開始還能跟上他的筆畫，卻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連他寫了什麼都不知曉。

他停了手，抬眼看向。

溫嘉月不滿道：“你寫得太快了，我沒看清，再寫一遍。”

沈弗寒便低下頭去，一筆一劃地寫了出來。

溫嘉月集中注意力，猜測道：“好……可……？”

沈弗寒微微頷首，目灼灼地著。

“你方才寫的明明是兩個字，”溫嘉月面微紅，“你騙人。”

沈弗寒再次失笑，居然沒騙過。

他便重寫了一遍。

溫嘉月喃喃道：“好……兇？”

抿了：“哪里兇了，你污蔑我。”

沈弗寒將抱，像是在賠罪，又像是只想抱片刻。

溫在彼此之間浮，溫嘉月緩緩閉上眼睛，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