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著一路下了樓。

季時晏還是穿著剛才在酒吧里的那套西裝，背影拔得站在落地窗前。

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神擔憂。

直到看見兒安然無恙，蹙的眉頭才終于舒展了些。

“爹地！”季靈歌小跑著撲進他懷里。

他順勢彎下腰，把抱了起來，故作生氣得刮了刮的鼻尖，“下次還不跑了？”

剛才在路上，林蔓蔓已經把事的始末都告訴了他，也幸虧林蔓蔓和桑晚寧及時上，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靈歌只是太想念爹地了。”季靈歌掙扎從他上下來，跑回桑晚寧邊，

“對了，爹地，今天多虧了林阿姨和晚寧阿姨哦，不然我就被那個壞人給帶走啦。”

“今天謝謝你。”

桑晚寧走到吧臺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冷冷道，“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蔓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就把孩子接回去，我也該上樓休息了。”

盡管心不舍，但并不想跟季時晏再有過多的牽扯。

“晚寧阿姨，靈歌好困，靈歌不想回家，想跟阿姨一起睡。”季靈歌勾著的小手指，撒道。

桑晚寧有些猶豫，說到底，也舍不得跟這個孩子分開的。

見沒有馬上拒絕，季靈歌乘勝追擊，“求求你了晚寧阿姨，今晚就讓我呆在厲家好不好？”

“好吧，既然靈歌想留下，那你今晚就跟阿姨睡。”

終究還是扛不住的磨。

“阿姨，你真好。”季靈歌開心得涌懷里，小貓似的蹭了蹭，“不過……我爹地怎麼辦啊？”

突然的疑問倒是真的難到了桑晚寧。

“你應該是開了車的吧，辛苦你自己回去，明天我會把靈歌送回來。”

“既然靈歌想要留下，那我也和一起。”

桑晚寧，“……”

早知道，就該狠狠心別答應了。

季靈歌生怕桑晚寧反悔，再次撒，“晚寧阿姨，我家很遠的，爹地回家了天都快亮了，你行行好，讓他也在這里住一晚，好不好？”

能不能住，也不是說算了。

這是厲家，自然沒有替主人把客人趕走的道理。

“靈歌你開心就好。”桑晚寧輕輕了的小臉，已然是松口同意了。

季時晏沒有想到，們會相得這樣好。

靈歌從小到大，會這樣親近的人除了他和寒川，就再無旁人了。

哪怕是之前林蔓蔓為了寒川幾次拜訪季家，也從未在面前出過這樣乖巧黏人的一面。

晚寧似乎也沒有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刻意疏離孩子。

過去每一個人都在告訴他，晚寧的離開，是因為接不了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里所經歷的一切。

重逢以后，他一遍又一遍得勸自己，不能讓知道孩子的存在。

否則一定會比現在更抗拒自己。

可現在看來，跟靈歌第一次見面就能這麼親友好，難道說當年離開自己，真的還有其他緣由嗎？

“爹地，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季靈歌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他回過神來，“什麼？”

季靈歌懊惱得拍了拍他的大，“爹地，你可真讓人頭疼，晚寧阿姨都上樓了，剛剛說要帶你去客房，你發什麼呆呀？”

季時晏抬頭才發現，桑晚寧已經上了樓。

想必是他剛才想事想得太投，完全沒有聽到們的談話。

這才趕帶著靈歌跟了上去。

“這間客房應該可以住人，一會兒我從我房間給你拿兩床被子過來。”

現在太晚了，桑晚寧并不想去打擾已經睡下的厲管家和林蔓蔓們的，好在在厲家住了不時間，客房在幾樓都還算清楚。

“晚寧。”季時晏住轉離開的，“你喜歡靈歌嗎？”

桑晚寧不明所以，蹙眉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爹地，你怎麼一點也不會聊天。”季靈歌主站出來打圓場，“我這麼可，當然是人見人花見花開了，晚寧阿姨要是不喜歡我，也不會同意我們留下的。”

說完，又笑瞇瞇得看向桑晚寧，“對吧晚寧阿姨。”

看到這副乖巧的樣子，桑晚寧不失笑，“對，我們靈歌這麼可，誰看了都歡喜。”

季靈歌揚起下，一副“看到沒，關鍵時刻還得靠我”沖著季時晏挑眉。

然后在他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得跟著桑晚寧回了臥室。

深夜，季時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他起下床，打算到后花園里坐一坐。

剛推開房門，就住在自己隔壁的桑晚寧也正好開門出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兩人都顯得有些局促。

“睡不著嗎？”季時晏問。

“了，下樓倒杯水。”桑晚寧沒多說，輕輕帶上門往樓梯走去。

穿了一件白的絨睡，長至腳踝，季時晏看著的背影，就好像回到了他們曾經相的那段日子。

那個時候的晚寧，也喜歡穿白的服。

說，的人生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唯獨可以讓到意的，就只有自己。

季時晏將自己的外套下，披在了上。

“晚上冷，別穿這麼。”

到肩膀突然多了的重量，桑晚寧停下腳步，回頭的一瞬卻正好撞上季時晏那雙深的眼眸。

五年前，他也是這樣。

因為當初被追殺傷，的一直很不好。

不管走到什麼地方，季時晏總是時時刻刻擔心著寒凍。

月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灑落在地面，兩顆沉寂了已久的心，在夜深人靜之下，越來越近。

季時晏抬起手，冰涼的手掌輕輕的臉頰，如同一件珍貴的寶。

秋風微涼，卻好像還是沒能吹醒桑晚寧。

貪這一刻的寧靜，比任何時候都想要靠近。

閉上眼的那一刻，男人溫熱的瓣小心翼翼得上來。

他吻的很慢，像窗外被夜風吹過的枯葉，帶著一子悲涼的緒。

桑晚寧懸在半空的手幾經糾結，好像還是被了一頭，輕輕捻住他的白襯衫。

忘了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只是樓下突然傳來的不知是誰的起夜聲，打破了這種無聲的寧靜。

像是被拆穿了心思卻又害怕被發現一樣，本能得推開季時晏，慌得逃回了房間。

背靠著房門，不知道門外的人到底走了沒有，只覺得膛里的心臟好像隨時都要跳出來似的，怎麼都不住。

“桑晚寧，你一定是瘋了！”忍不住自己罵自己。

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從看見靈歌，懷疑的世過后，對季時晏的抗拒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減。

“媽咪～媽咪～”床上的季靈歌輕聲呢喃。

桑晚寧趕走到床邊，確定是在說夢話后，輕輕開額前的碎發，眼底滿是溫。

“睡吧，媽咪在，媽咪會一直陪著你的。”

……

翌日，桑晚寧醒來的時候，季靈歌已經醒了，乖乖躺在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

“早安。”了個懶覺，“怎麼醒得這麼早。”

“現在已經中午12點了哦晚寧阿姨。”

“我睡了這麼久嗎？”了眉心坐在起來，有些疚，“是不是了？阿姨帶你下去吃早餐。”

季靈歌笑著搖頭，“靈歌不，早上爹地已經帶我去吃了。”

桑晚寧這才注意到，已經換好了服。

“你要跟你爹地回去了嗎？”

季靈歌點頭，“爹地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我是特地上來跟阿姨告別的。”

盡管桑晚寧再不舍，也清楚自己沒有份留下。

“那阿姨送你下去。”

桑晚寧簡單洗漱過后，換了一服帶著季靈歌下了樓。

如所說，季時晏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阿賽給他送來了新的西裝和大，依舊是他最喜歡的灰系。

“晚寧阿姨，靈歌要走了，你會想我嗎？”

“當然會了。”桑晚寧不舍得了的頭發，“快去吧，你爹地還在等你。”

季靈歌不舍得走回父親邊，“爹地，我們走吧。”

“跟媽咪說再見了嗎？”

“媽咪？”桑晚寧一驚。

一旁正在收拾廚房的厲管家猛得咳嗽了兩聲，忙著補，“不好意思啊季先生，最近有點冒。”

季靈歌卻是一秒反應了過來，聲音甜膩得喊道，“媽咪，你做我的媽咪好不好？”

桑晚寧有些局促得后退了兩步，心里一團麻，一時間竟忘了拒絕。

“你不說話，靈歌就當你答應了，太好了，靈歌終于就有媽咪啦！”等反應過來，小家伙已經開心得在兩人周圍蹦來蹦去，臉上洋溢著讓人心的笑容。

想要解釋的話終究還是通通咽了回去。

“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到季家來，我看得出來，靈歌很喜歡你。作為父親，我希開心。”季時晏停頓了幾秒，目停留在上，“也希你開心。”

桑晚寧躲開他的眼神，笑著了季靈歌的頭，“靈歌很可，有空我一定會再去看。”

“好，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季時晏終于出了笑臉。

季靈歌抬頭左看看他，右看看桑晚寧，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氛圍與昨天已經完全不同，心里暗自歡喜。

……

賀桑榆的納斯集團和姬月明的胤集團在同一時間段，都到了不同的重創。

兩人這幾天皆是忙得焦頭爛額。

賀桑榆在得知賀東耀在外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一直在想盡辦法如何能夠保全自己在納斯集團的份和賀家的財產，最后不可避免得找到了姬月明。

咖啡廳，兩人都戴著墨鏡，低調洽談，賀桑榆率先開口，“既然我們是盟友，我要是倒了，你就了一個對付林蔓蔓的伙伴，這件事你必須得幫我。”

姬月明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幫你？我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了，厲梟霆他對我胤集團了手，你要是能解決，就自己想辦法，我最近實在分乏。”

“姬月明，你別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要不是之前拍賣會上，你害我們損失了那麼大一筆資金，我現在也不至于這麼艱難。”

“這怎麼能怪我？誰能想到林蔓蔓竟然出那麼損的招，讓我們拍了一塊無用的土地。”

錢是他們出的，可下一秒產權就被勒令扣押，幾十年都不得這塊地。

賀桑榆氣惱得冷嗤，“還不是因為你信息不通！林蔓蔓能知道，你卻不知道，虧你還信誓旦旦得跟我說，一定會讓厲家和林家好看！”

“賀桑榆！”姬月明也氣得抬高了音量，引得其他客人好奇得看了過來。

兩人最近都是記者重點關注的人，嚇得不由得低了聲音，“現在不是翻舊賬的時候，我們如今就是一繩上的螞蚱，誰倒了對對方都沒有好，你的事我會盡量幫你。”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回。”得到姬月明的肯定回答以后，賀桑榆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起離開。

剛走出咖啡廳，就接到了母親藍盈春的電話，催促著趕回家一趟。

賀桑榆只好臨時改變行程，趕回了賀家。

“媽，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著把我回來？”

“桑榆，你最近在集團有沒有發現有哪里不一樣了？”

賀桑榆不明白，媽一直以來都不過問集團部的事，怎麼會突然這麼關注？

“當初創建這個公司時，里邊有些高層是我的親信，包括財務部的人，這些年我之所以不去手你父親管理公司，是因為大部分的事我都能收到消息，但……”

停頓了幾秒，“但最近，們突然被撤下，而且此前曾簽訂過幾筆大的訂單，都是你父親簽字的，我查過那幾家公司，之前跟我們從未有過合作，有幾家甚至是剛剛注冊的新公司，所以我有些擔心，會不會是你父親在轉移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