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

“恭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畢，眾朝臣起。

“連年平安，普天同慶，又是一年新歲，孤執政不過半載之余，眾卿幫襯，才能治理與天下。借此，孤有個大恩典，昭告天下，也是，惠恩于天下——”

惠恩于天下……

眾朝臣紛紛不解，自古至今哪個政策都為管治于天下，今日圣上竟會惠恩于天下，到底是什麼稀奇的新政。

葛凝玉微微蹙眉，角輕扯，推恩令，終于等到了。

既然是推恩令，也就是說，這個年必然過不安生。

“敢問圣上是何種政策？”

齊鴻才一句一頓道，“推、恩、令。”

齊鴻才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季元青便解釋道，“推恩令，乃恩惠于諸位諸王親貴胄，以前均為嫡長子繼承爵位，而如今，庶長子也有權利繼承爵位。”

“這、這該當是好啊……”

“圣上，不可，若是如此，那天下豈不大？”

齊鴻才抬了抬手，“此令乃是恩惠于眾人，孤坐上這皇位已經有人開始起議，說孤自私自利，罔顧員，孤豈能擔得起這種罪責，若不施恩于天下，孤還不知道在爾等眼中孤會什麼樣子！”

這……

齊鴻才的一番話讓眾朝臣無言以對。

葛凝玉只是靜靜的聽著，畢竟現在的份是將軍府的義子，總歸是不好。

可無論朝上的人怎樣論，推恩令，那是必然的。

下朝，議論紛紛的聲音從未停止，只是聽著他們各式各樣的言論，葛凝玉便有些忍不住的嘲諷。

天大地大，這些老臣們，也應當面對面對新事了。

“將軍好像并不驚訝圣上的這番作？”

葛凝玉一怔，這才發覺后跟過來的溫景淵。

垂了垂眸，緩緩搖頭，“溫大人應當比我清楚，先皇早就有推行此令的打算，只不過倏然崩殂，沒來得及罷了。不過此令也好，對于本將，更為好。”

推恩令，這也是為何齊鴻才要讓謝北辭去做姜家的義子。看來，齊鴻才的下一步便是姜家。

溫景淵著自己的下顎，“的確，這樣的話，將軍也有資格繼承那侯爵之位。”

“是了，這樣將軍府的權勢，也不至于落在葛尋安的手上。”

“話說……”葛凝玉往后撇了撇神，“你往日不都是下了朝之后還要與齊鴻才私下論些什麼，今日怎得……”

“今日是除夕，陪姐姐。”

“噓，”葛凝玉有些慌張地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聽到，才緩緩松了口氣，“我不是都說了，在外面別這樣喚我！”

“好，”溫景淵勾了勾，“下次不會了。”

兩人談甚歡，卻不知這一幕被季元青給看到了，那雙眼眸中瞬息起了疑。

“姐姐……”

他沒看錯，方才溫景淵的型，的確是在喚將軍姐姐？

季元青瞇了瞇眸，他揮了揮手，旁便出現了一個影。

“去查一查他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

回了溫府收拾了一番東西，便與溫景淵一同去了軍營。對了，還帶上了草。

去軍營，不單單是與離寧商量事宜，在營中過年，也熱鬧些。

是夜，漫天的煙花，數不盡的明燈浮在天上。

溫景淵緩緩地走到的邊，從后攬住。

“阿瑤，你松開這里這麼多人，我怕……”

“沒事，你瞧，他們都離得那麼遠，這里又黑得很，看不見的。”

葛凝玉看著遠作樂的人影，這才放心下來。

“今日與寧唯商量的事，姐姐可是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七日后便趁著朝上的宴會手，我不想再等了。”

等匡扶了寧唯之后，便要辭，許多事都已經了了，有些事，真的覺得好累……

另一邊，帳中，草小心翼翼地掀開圍帳，緩緩將酒水呈到寧唯的前。

“太子殿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草的聲音有些抖，可靠在榻上的寧唯見了草卻只是冷冷的看著。

“草？”寧唯挑了挑眉，滿眼皆是睥睨，“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草垂眸，“奴被將軍帶了回去，之后便住在了將軍府。”

寧唯輕輕扯了扯草的衫，草本以為寧唯要攬他懷，可寧唯不過端詳了一番他的臉，隨后一腳踹在了地上。

“殿下……”草捂著口，他沒想到殿下還如先前一般，還是那樣的暴戾。

“你跟著將軍的這些日子，可有告訴本宮的真面目？”

草搖搖頭。

“那便好，倘若你真的告訴了，那麼當初趕你出宮，那便是本宮心慈手了。”

“敢問殿下，當初為何要趕奴出宮，可是奴伺候得不夠周到……”

“非也，只是本宮不喜歡野心大的奴才，更不喜歡想要用子爬上位的人……”

寧唯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草的心都頓了一頓。

他辯解道，“奴、奴沒有，奴只是……”

“別狡辯了，那你跟在將軍邊又是為何？”寧唯深沉地吸了口氣，“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子討好將軍，從未能步步高升？”

“只是可惜，將軍是個人。”

草瞳孔止不住的抖，他沒想到重逢之際，自己的真心，竟會遭到這番猜忌。

他苦笑，“太子殿下終究還是信不過奴。”

寧唯扯了扯笑，“你一個只會爬床的奴才，本宮為何要信？”

草的眼神暗淡了下來，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你很懷念被本宮寵幸的滋味麼？”寧唯抬了抬腳，勾住了他的下顎。

“不……奴是真心待殿下的……”

寧唯看著草那真誠的眼神，不自主地挑了挑眉眼。

“既然你要表達真心，那就幫本宮做一件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