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迫不及待地問：“什麼新線索？是關于我父親當年那樁案子的嗎？”

“當然——到了之后再說，我有個文件給你看。”墨燃看了眼腕表，“這會兒還沒發過來。”

說著，墨燃發了條信息，不多時便有輛商務車開了過來。

開車的是個年輕男人，看著很開朗的樣子，下車見著楚嵐后便咧一笑，“楚嵐姐是吧？我祝非，是燃哥的助理。你我小祝就好！”

楚嵐客氣地點點頭，“麻煩你了。”

小祝一邊往車上搬行李，一邊笑道：“害，不麻煩！燃哥都跟我說了，咱們國這個律師事務所要不是您，本開不起來。我之前都失業好幾年了，多虧了您才能找著工作。”

一年前楚嵐博士進修畢業，在此期間跟著張立接了不案子，之后便用攢下的錢跟本科時期的師兄墨燃一起，在國開了家小型的律師事務所。

名字是楚嵐給取的，十分簡單暴，就“理想”。

事務所人事和管理方面都是墨燃在幫忙，不過墨燃本便是首屈一指的大法，很多案子不能過多的干預和經手，再加上楚嵐一時半會兒不能回來，是而如今的理想事務所不過是接些小型的案子，維持最基本的運轉。

聽到祝非說自己失業好幾年了，楚嵐不由得詫異，“好端端的，怎麼會失業？”

之前也聽墨燃提起過祝非這個人，是理想的助理律師，據說能力不錯，而且很能吃苦，小小的事務所里，許多事都是祝非在一把抓。

這樣工作能力強，又吃苦耐勞的人，怎麼會失業呢？

祝非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嗐，那不是以前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楚嵐姐你應該也知道——就是當年韓越那個案子，我當時還是HK的掛牌律師，那個害者在找您之前，也找過我。”

楚嵐有些詫異，微微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看了眼旁的絨絨。

絨絨正在用自己的手機聽歌，似乎并沒聽見祝非說什麼。

“原來如此……HK也不是小律所了，你能在那做上掛牌律師，已經很厲害了。”

楚嵐思索一會兒，“這樣吧，我正式去到事務所之后給你辦轉正，如何呢？”

祝非眼睛一亮，“真的啊？哎喲，那真是謝謝姐了！”

“沒有，應該的。”楚嵐失笑，掃了眼旁的墨燃，“還是得謝師兄——這給我找了個深海珠呢。”

墨燃忍俊不，“夸張了——好了，我們上車吧！絨絨，我們該走啦！”

絨絨此時才取下耳機，應了一聲跑了過來。

就在幾人準備上車之時，一輛黑的邁赫從不遠開了過來。

那邁赫的車型和車牌號都讓人十分陌生，而楚嵐瞥了一眼，卻莫名的心頭不安。

只見那邁赫直接橫停在了楚嵐幾人的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多時，駕駛位的門打開，一道頎長的影從上面下來。

看清來人的一瞬間，楚嵐的瞳孔微微。

三年未見，幾乎快認不出眼前的人——

楚嵐的瓣微，迎上面前之人投來的目，良久緩緩開口：“趙總，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趙京澤。

三年的時仿佛將他整個人都打磨了一遍，男人的氣質越發斂，深不可測。

向楚嵐的那雙眸子里似乎藏著無數的緒，但頃刻間又歸于無，只剩下平靜。

看到趙京澤時，墨燃下意識地向楚嵐，見沒什麼反應之后，心頭微微松了口氣。

他安靜一會兒，在楚嵐旁輕聲道：“小嵐，你先理，我上去等你。”

楚嵐聞言輕輕點頭，“謝謝師兄。”

墨燃上了車，順便帶走了一臉不安看著自家媽媽的絨絨。

祝非也十分識趣地跟著上去了，一關門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燃哥，那就是楚嵐姐以前的老公啊？他倆還沒離婚呢？”

“原本是該離了的，但是這個人死纏爛打，用了一些手段，所以一直沒正式換證。”墨燃眸微冷，過車窗定定地看著趙京澤，“不過……你楚嵐姐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會再回頭的。”

絨絨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

墨燃忍不住笑起來，轉頭看絨絨，“絨絨也不喜歡這個人嗎？”

“啊？”絨絨聞言不免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也不是吧。其實，我都快忘了他了——不過，只要是媽媽不喜歡的人，我也都不喜歡。”

墨燃了絨絨的腦袋，“絨絨最乖了。”

此時，車外的楚嵐和趙京澤已然對視了好一會兒了，實在沒忍住，先行開口：“趙總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趙京澤的眸微，此時終于開口：“我總有辦法知道——這些年我和子赫一直在找你的下落，只是始終沒有音訊。你仿佛，一直在躲著我們？”

楚嵐很坦然，“對啊，不是很想見到。”

趙京澤心頭微痛。

他以為這些年的時，能讓自己慢慢的釋然。

可這種疼痛隨著時間，仿佛已經慢慢地融了骨，讓趙京澤在無數個夜里翻來覆去，飽嘗折磨。

楚嵐剛走的那一年，他會在深夜里對著鏡子，反復地練習如何跟的人道歉。

他反復地說，反復地念叨——以期未來的某一天再相見，他能夠將這些話毫無阻礙地說出口。

然而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都沒能再見親的人一眼。

趙京澤眼睫微，地盯著楚嵐，“當初走的時候，不是說放下了嗎？為什麼，不敢再見？”

“不為什麼。”楚嵐莞爾，“我非要回答嗎？非得有一個理由嗎？”

趙京澤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楚嵐看了眼手機，笑道：“好了趙總，我還有事不能作陪了，改天有空再敘。”

轉要走，卻聽后的趙京澤聲道：“改天是哪天？我需要確切的時間。”

楚嵐的腳步微僵，轉過頭一言難盡地看著趙京澤。

好一會兒，坦誠地嘆氣，“改天就是客套的意思——我沒有真的想再敘舊，因為你我之間，貌似沒什麼舊可以敘。”

“我有。”趙京澤固執地像個小孩子，“我有很多話想說。可以的話，空給我一天的時間，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