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路九月打完疫苗要發燒，路櫻沒送去兒園，讓在家里觀察一天。

昨晚喝得太多，到中午頭還在疼。

葛琪坐旁邊，神復雜，言又止。

午后的草堂安靜，飛寶趴在玄關，尾時不時搖一下。

“大嫂你想說什麼，”路櫻歪進沙發，有氣無力，“坐半天了。”

葛琪：“那個...你最近還好嗎？”

路櫻瞅：“就出差這幾天咱們沒見面。”

“......”葛琪對自己無語，“那你出差這幾天還好嗎？”

路櫻：“好。”

葛琪：“有到過什麼人嗎？”

路櫻：“都是人，流會呢大嫂。”

葛琪語塞。

沉默須臾。

“最近新出了一部電視，”葛琪緩緩道，“講重生的，你看了嗎，我覺得還不錯。”

路櫻：“我不看重生劇。”

“......”

葛琪：“不算重生吧，就是一個人，他死了...”

說到這，葛琪覷：“又活了，驚悚劇吧。”

“這種我也不看，”路櫻說，“我怕半夜不敢上洗手間。”

“......”

冗長的安靜。

葛琪快被自己氣笑了，挖空腦地想了句：“最近去上墳了嗎？”

“嗯，”路櫻點頭，“帶九月去的。”

葛琪，小心問：“我覺得，咱們當初，好像有點草率了哈。”

路櫻撇臉，跟對視：“什麼？”

“就那個...小二，”葛琪支吾，“畢竟只找到項鏈和戒指，也不能證明什麼。”

路櫻眼波平靜，連異樣都沒有。

“不算草率吧，弄晚了怕他在那邊沒錢花，他再去坑我外公的養老金。”

“......”

第N次沉默。

葛琪試探道：“你說，外公看見他會不會嚇一跳，然后，一腳給他踹回來？”

話落，路櫻瘋似地笑了：“大嫂，你還會講笑話了。”

“......”葛琪泄氣，“我可能瘋了。”

“大嫂你直說嘛，”路櫻咕噥，“你兜什麼圈子。”

葛琪說不出口。

總不能張就說我見到你那個死了三年的前夫了。

自己都還在懵。

“如果...我說如果啊，小二還活著，”葛琪磕絆，“你打算怎麼辦？”

路櫻垂著眼，一只手擺弄另一只手的指甲玩，像是沒走心：“我對他沒打算，我只知道我晚上有個相親。”

“......”

啥？

相親？

葛琪的注意力瞬間被勾走：“什麼人？打聽仔細了嗎？”

“還行吧，”路櫻說，“有錢。”

“你缺錢？”

路櫻瞅：“年紀大。”

“......”

路櫻嘆：“我就喜歡這種既多金又有爹味的。”

葛琪角搐。

“九月呢？”

“是我相親，”路櫻說，“不帶去。”

“......”

葛琪已經神經錯了。

這短短半天發生的事讓像個瘋子。

“相功了呢？”

“結嘛，”路櫻干脆利落，“包養也。”

“......”

-

相親男徐灣，擁有一家上市公司，今年45歲，結過一次婚，前妻早亡，留下一個兒子。

除了年紀比路櫻大，經濟比路櫻強，其他差不多。

徐灣人很紳士，選了家環境幽靜的高檔餐廳。

兩人簡單了解了下對方的況，徐灣笑道：“我有一個兒子，你有一個兒，真是巧。”

“嗯，”路櫻打量了下環境，“點單吧。”

徐灣手：“路小姐請。”

“謝謝。”

相親都是直奔主題，路櫻點菜的功夫，徐灣說了未來的規劃：

“我希咱們能夠簽訂婚前協議，互相不手對方的經濟和工作，婚后家庭開支由我負責，節日紀念日我會準備禮，家務有阿姨保姆，婚姻存續期間，我會對家庭忠誠，總之——”

他想要一段有邊界的婚姻。

許是年紀大了，路櫻竟然覺這種婚姻真是不錯。

它不需要，就像戰略合作伙伴一樣，兩個人在外各自忙碌，忙完回去再共同經營一個家庭。

當然，大難臨頭也會各自飛。

以前討厭在上權衡利弊，后來發現外面全是權衡利弊，而且都是站在自己角度的考量。

像金北周那樣，為了娶能砸鍋賣鐵、一腦把全部家都給的做法，與這些相較，就是個瘋子。

“路小姐，”徐灣說，“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

路櫻把菜單推給他：“我這人比較緒化，我生病的時候需要你陪，可以嗎？”

徐灣坦然：“要看書的時間表，我會安排家庭醫生，禮也會到位。”

其實徐灣真是個好的合作伙伴。

路櫻經歷過一段要死要活的，赤熱為死灰之后，徐灣這種有錢、有邊界、儒雅坦誠的，算是男人中的極品了。

“很公平，我沒什麼意見。”

“......”

服務生腳步匆匆過來，一臉窘迫：“那個...兩位點的餐，后廚沒食材了。”

路櫻靠著椅背，面不改。

徐灣驚訝：“全沒了？水果沙拉都沒了？”

服務生漲紅了臉：“抱歉。”

“不可能吧，”徐灣荒唐到笑，“哪家餐廳會在飯點連水果都提供不上來？”

服務生：“...真的。”

“沒關系，”路櫻平靜道，“我們就坐這兒干聊都行。”

服務生默了默：“位置也沒了。”

“行，”路櫻彎，“徐先生，那不如咱們去酒店開個房聊...”

話沒講完，隔壁猝然一道桌椅移位聲，尖銳又刺耳，就仿佛有人在震驚中失控起，把桌椅都差點撞翻。

徐灣：“隔壁客人也什麼都沒有？”

服務生：“啊，對。”

徐灣：“難怪這樣生氣。”

“......”

“徐先生脾氣真好，”路櫻夸贊，“隔壁都要把人家餐廳砸了，徐先生還能好聲好氣。”

徐灣開玩笑：“大概我有人作伴...”而隔壁沒有。

只講了一半，包廂與包廂共用的那堵墻壁咚的一聲，像是腳踹了上來。

徐灣住。

路櫻拎包起：“你們還是趕去看看，安下，別把人家暈了，徐先生，咱們可以回我家，我介紹我兒給你認識。”

音落，隔壁“轟——”一聲，伴著碗盤噼里啪啦。

似乎桌子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