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說完,摟著許煙的肩膀上樓。
兩邊的傭人站排,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等到兩人上樓,才有傭人敢上前攙扶管家。
“王管家,您看這……”
管家臉繃著, 不算好看,“看什麼,許家接下來要變天了……”
攙扶的傭人,“……”
許煙和秦冽抵達許老爺子臥室門口時,臥室門敞著,許老爺子臉紅靠坐在床頭,地上跪著一個中年男人,年齡瞧著,跟許靜差不多。
許老爺子閉著眼,說話聲音有氣無力,“以后許家就給你了。”
中年男人,“爸,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許老爺子角搐,冷笑,“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嗎?”
聽到許老爺子的話,中年男人頭磕在地上沒抬。
許老爺子繼續說,“你不是經商的料,許靜是個蠢的,你比還蠢,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帶著許氏按部就班茍延殘活下去,別搞創新,就目前的那些產業,依仗現在那些元老,撐到下一代長大,應該沒問題。”
許老爺子說完這句話,中年男人低聲下氣應,“是,爸。”
許老爺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自喻聰明了一輩子,最后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中年男人不接話,頭始終不抬。
許老爺子深呼吸好幾口氣,隨后頭歪了歪,睜開眼,目瞥向房門,“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許老爺子話畢,房門從外推開。
秦冽推的門,許煙站在他側。
看到兩人,許老爺子再次閉上眼,嘲諷似的問,“ 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許老爺子這話,是在問許煙。
奈何,許煙卻不接話。
許老爺子輕嗤,又自顧自的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許靜獄,許家的一切就能落在你手里,我告訴你,做夢!!”
說到這句時,許老爺子緒激,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看向許煙,怒目而視。
相比于許老爺子,許煙從始至終臉上都沒什麼多余的表。
兩人四目相對,許老爺子慍怒的神凝固在臉上,后知后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從來沒想爭奪許家的家產……”
許煙,“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許老爺子,“!!”
許煙,“可惜已經晚了。”
許老爺子,“!!”
下一秒,許煙在許老爺子震驚的眼神中走到床邊,彎腰幫他拎被子蓋至腰間,聲音輕飄說,“我對許家的家產,從來都沒有興趣,我想要的,始終都只是許家家破人亡,如今,我已經做到了。”
許煙說話語氣平靜,聲音很低。
低到哪怕是在安靜如斯的臥室里,也只有跟許老爺子兩個人能聽見。
許老爺子口起起伏伏,因為緒激,臉上紅越發明顯,“你,你……”
許煙直起子,“多行不義必自斃。”
看著許煙那張淡然自若的臉,許老爺子抬起一只手指著抖道,“許家對你有養育之恩。”
許煙,“每年清明,我會記得給你燒紙錢,以報答許家的養育之恩。”
許老爺子,“你會有報應的。”
許煙,“我的報應你恐怕是看不到了,你的報應,我有幸目睹。”
許老爺子,“!!”
許煙這句話,懟得許老爺子無話可說。
他氣得不輕,抄起床頭的床頭燈就朝許煙砸了過去。
許煙沒設防,好在秦冽眼疾手快,幾步上前把人拽到了自己后。
不過,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許煙他倒是護住了,那個床頭燈直接砸到了他鎖骨上。
玻璃材質。
碎片直接扎進了秦冽皮里。
許煙,“秦冽!”
秦冽大手護著,不讓上前,“我沒事。”
許煙,“你的肩膀……”
秦冽垂眼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小傷。”
看到自己砸傷的人是秦冽,許老爺子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不過他又很快冷靜下來。
反應過來自己一個將死之人。
還有什麼可怕的。
……
秦冽和許煙從許家老宅離開的時候,許家的家庭醫生對許老爺子再次進行了搶救。
許老爺子那位私生子在旁邊守著。
看似孝心滿滿、淚流滿面,實際上眼底全是詐算計。
走出老宅主樓,許煙走下最后一個臺階時,駐足回頭看了長達五六分鐘。
秦冽,“他不會活過今晚。”
許煙說,“我知道。”
因為他那位私生子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必然不會讓他活過今晚。
許煙說完,淺吸了一口氣,看向秦冽,“你的肩膀,去趟醫院吧。”
秦冽,“沒事。”
許煙說,“我陪你去。”
秦冽低頭,薄半勾,了鼻尖,“確實有點疼。”
許煙,“……”
去醫院的路上,許煙開車,秦冽坐在副駕駛。
丁靖在看到秦冽肩膀滿是跡后就被嚇得不輕,好在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不至于失態。
車抵達醫院,許煙跟秦冽拿了份證去掛號。
然后又帶著他去了門診。
醫生帶秦冽進去消毒診治時,丁靖和許煙在樓道等著。
丁靖笑問,“你確定秦總不喜歡你?”
許煙抿,許久,回了句,“不知道。”
丁靖,“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論是眼神,還是行為,想藏都藏不住。”
說罷,丁靖又笑著說,“更何況,我看秦總似乎也沒想藏。”
聽到丁靖的話,許煙汲氣,“有些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許煙話落,丁靖張張想說點什麼,醫生辦公室忽然傳出秦冽歇斯底里的慘聲。
聞聲,許煙和丁靖對視一眼,邁步進門。
剛進去,就聽到秦冽喊,“煙煙。”
秦冽人在隔斷簾后,許煙提步走近。
剛掀開簾子走到病床前,就被秦冽一把扣住手腕拽到了跟前。
接著,秦冽把臉埋進懷里,嗓音喑啞又抖,“煙煙,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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