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草藥，在鬼煞的掌心翻滾。

只是一株草藥幻影，可此番，那枝葉正舒展著，往外綻放著最是絢爛的輝。

濃郁的月下，似乎約約有一只火，要過那云朱草，呼嘯往長空。

著那一株草藥，月輕塵整個人完全地愣住了。

“是云朱草！！”恰是此刻，從的腦海之中，有一道聲音響起。

白玉冰龍跟寒魄蛟龍雖然都已經藏起了軀，卻也一直觀察著外頭所發生的一切。

等看到云朱草之后，白玉蛟龍的軀都在劇烈地晃著，好似隨時都要從那空間之沖出。

低低的聲音， 順著月輕塵的一道意識朝著外頭落下。

那聲音之中，同樣也帶著說不出的抖。

“云朱草！！”

“竟真是云朱草！”

“那是當年諸神時代就曾存在的云朱草，竟會跟隨離開？”

“這個人，到底是誰？”

寒魄蛟龍的聲音也震驚地響起。

月輕塵的作徹底凝住，赫然抬眸打量著前方那赤紅的藥材。

鬼煞渾然不覺月輕塵的異常，只是繼續縱著云朱草。

并不記得云朱草的事宜。

只約記得此草的各種屬。

待那云朱草徹底于的掌心舒展開來，鬼煞彎起了畔，無比滿意地看向了側的小夜小墨，以及月輕塵跟萌萌。

的語氣很輕松，全然不知月輕塵此刻已經震驚到了極致。

“這是我自劍山意外得到的一株藥材，此藥材品階不低。”

“主子，我記得你跟兩位爺都很喜歡煉制藥材，這藥材就送給你們吧。”

小夜跟小墨全都瞪大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著藥材。

鮮紅的芒，倒影在了他們的瞳孔之中，映襯著說不出的震撼與興。

“娘親，這藥材的氣息，我從未探查過，它好厲害哦！娘親，這是個好厲害的藥材呀！”

小千墨亦是閃了閃眸子，障眼陣法之下，那雙眼睛好似有淡淡的金淌下，“這藥材的品階，的確不低……”

月輕塵才要說話。

從前被收服的那十萬年芝，卻也往外溢出了一道道紅的。

小的芒閃爍，籠罩于月輕塵周，似也在探查著云朱草的氣焰。

“一般一般，勉勉強強跟本大爺媲。”

十萬年芝探查著那鮮紅的云朱草，也不免一聲嘆。

小跟隨月輕塵已久。

這還是頭一次，它對一個別的藥材生出贊許。

小盤旋于鬼煞周邊，才要繼續湊近那云朱草。

云朱草幻影上卻再氣焰漫天閃爍。

唰！

鮮紅的枝葉再展而出，竟是朝著小沖去。

小狠狠地一震，旋即猛地旋，從那云朱草的氣焰之中避去。

“云朱草。”鬼煞察覺到了云朱草的氣息再變，當下出聲制止住了它。

不知為何，鬼煞總覺得，自己同這云朱草好似有所應。

能夠覺到云朱草的緒。

覺到云朱草的喜怒哀樂。

就仿佛……

這云朱草，與融為了一一般。

“不得無禮。”鬼煞又言。

云朱草這才在鬼煞的掌心再輕輕地晃了幾下，盯著小，仿佛在探查一個對手一般。

鬼煞彎曲著畔，笑著往前。

“兩位小爺，你們很喜歡這云朱草對不對？”

“那……就送給你們煉藥了……”

云朱草突然聽得此言，猛地一陣晃，好似心有不甘。

但是，鬼煞這時側過頭來，道：“我的就是主人的，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云朱草一陣遲疑。

只可惜，這萬年來它一直生長在那劍山之上。

整整萬年的耽擱下來，它的力量大有折損，故而無法像天靈土壤以及小這般，釋放出聲音。

這時，鬼煞的指尖輕輕地點了點它的枝葉尖尖。

“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鬼煞瞇著眼，眼眸之中涌著淡淡的漣漪。

真后悔啊……沒早點遇到月輕塵，沒早點遇到主人。

否則，又怎會在生死荒境渾渾噩噩呆了那麼久，虛度了那麼久的。

甚至曾經傷及了不族人的命，害得主人傷心。

那云朱草好似也有所悟。

方才還像有所抗拒，這會兒那鮮紅的枝葉竟是朝著鬼煞微微地點了點頭，旋即，鮮紅的云朱草懸空而起，朝著小夜小墨的方向飛落了過去，直直地落在了兩個孩子的跟前。

云朱草于小夜小墨跟前盤旋，夾雜著漫天的強烈的氣焰。

小夜小墨無不瞪大了眼，看著此草。

月輕塵落在一旁，更是若有所思。

看著鬼煞，眼神逐漸變得越發地幽深……

之前收回來的猜測，此番又再升騰了起來。

“鬼煞，這是云朱草。”在方才很簡短的時間，白玉蛟龍跟寒魄蛟龍已是給科普了一番，讓明白了云朱草是什麼樣的存在，“這禮有些貴重了。”

鬼煞從前那有些渾濁的眼睛，這幾日來，看著卻好似變得越發地清明了。

月輝之下，咧開一笑。

“不貴重，主人，這也是我欠你們族的。承蒙主人不棄，愿意留下我將功贖罪。”

月輕塵過了那障眼陣法，看到的眼眸瞇起，眼底反著月華輝。

月輕塵知道，是在替當年生死荒境那般對待族人的事贖罪。

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彼時是假天尊親手將族人送了生死荒境之中。

月輕塵拳頭握，才要再開口，只聽鬼煞又道：“這云朱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你們想煉藥，盡管去用！此藥即便被摘取了部分，也會很快生長出來，不用擔心。”

小夜跟小墨轉頭。

“鬼煞姨，這真的給我們煉藥嗎？”

“當然。”鬼煞緩緩地朝著前方邁去，落在了小夜跟小墨的側。

敲了敲小家伙的腦袋。

“小家伙，千萬別讓人失，也別給你們娘丟臉，這藥材給你們了，接下來都看你們自己了。”

小夜小墨眼底無不涌著雀躍。

他們轉頭，看向月輕塵。

卻見月輕塵正若有所思地看著鬼煞。

或是察覺到了小夜小墨的眼神，月輕塵朝著他們微微一個頷首。

兩個孩子這才興地一同出了手，將那云朱草捧在了掌心之中。

小夜本就是喜好煉藥，一路上對各類藥材都無比好奇。

此番看著掌中的云朱草，再也控制不住地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鬼煞聽著笑聲，看著他們臉上歡愉的神，長呼出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果然沒白弄。”

月輕塵這時從一側踏來。

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鬼煞的肩。

“鬼煞，你倒不必特意贖罪。”

鬼煞轉眸，神微凝神。

“其實，也并不知是簡單的贖罪。”

“曾經我在生死荒境，雖為鬼煞族長，為一方霸主，卻覺每日渾渾噩噩，不知所終。”

“可自從離開生死荒境，跟隨主人后，我似乎也尋求到了新的目標，人生有了信念。”

“原來，守護蒼生得來的敬重，遠比靠暴力得來的他人的恐懼，更讓我舒坦呢。”

鬼煞長舒一口氣，好似說出來這些時日來凝結于心的話語。

月輕塵暫且一愣。

鬼煞又道：“從前于生死荒境，我沒有規章秩序的概念，只想著拳頭為王，只想迫他人跪地求饒。不服？殺了。”

“但跟隨主人后，我發現……原來，還有另外一種方式……我也想跟主人還有寧王一樣，永遠被記載于九天錄，永遠獲得他人的心悅臣服，而非只是求饒。”

鬼煞的眸子越發地亮了。

“他娘的，我總算知道為啥寧王那人當年會拼盡全的力量來守護九天了。”

“這覺，的確是與眾不同啊！！”

“爽啊！爽！！”

自上次一同擊退十地邪祟時，的心境，就有了徹底的轉變。

月輕塵眼著如此之人，心也是說不出的慨。

知道，鬼煞徹底走上了正道了。

許久之后，終是道——

“好，那，謝謝你的云朱草。”

直到這一刻，鬼煞終于無比舒心地再笑了起來，“不用客氣啦，主人，我原本是想給他們再送兩雙鞋子的，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們好像不太喜歡我做的鞋子……”

“現在，喜歡這草藥，我就很開心了。”

“總算，我也給大家做了一件開心的事。”

鬼煞神幽幽，低聲說道。

當然不是傻子。

自然覺的出來，好像除了，其余人都不太喜歡做的鞋子。

鬼煞又皺皺眉。

“可是我，就是想做那些各種各樣的鞋子呀……”

“我總覺得，我還沒有做出最好看的鞋。”

“我只想擁有世間各種各樣的不同的鞋。”

“主人，往后我還是可以用敵人的腦袋做鞋子的吧？”

這是一種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執念。

月輕塵看著，竟又想到了方才傲世君口中所說的那位“煞神”。

忍不住倒吸了口氣，渾的隨之稍稍僵了些許。

不知道鬼煞是否與煞神有關聯，不過……

月輕塵再地抓住了纖細的雙手。

“鬼煞，你會找到這世上，你最滿意的鞋子的。”

“記好了，往后無論發生什麼，有我們在……”

鬼煞見狀，扯開一笑。

“嗨，搞得這麼煽干什麼？”

“主人，我才不怕，你莫要忘了，本座乃是當年生死荒境之王！”

月輕塵看著那渾不羈的人，滿心的緒終是再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