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穆讓人下車買了一份兒套餐，特意囑咐可樂要加冰。

蓁蓁狼吞虎咽。

一份兒套餐十分鐘就被消滅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靳穆清清嗓子又問：“還想吃什麼？”

蓁蓁：“海棠。”

“你也喜歡吃海棠？”

蓁蓁歪頭：“叔叔你也吃嗎？”

“我一個朋友吃。”

蓁蓁：“媽媽喜歡吃海棠，所以我也吃。”

提到溫苒，靳穆本來溫和的臉往下一拉：“原來是跟學的。”

“喜歡吃什麼不要學呀。”蓁蓁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有些人不喜歡，為了目的也會裝喜歡。”

蓁蓁聽不懂，若有所思：“叔叔是你邊有這樣的人嗎？”

靳穆看著澄亮的眼睛，不忍心說不好聽的話。

他小團子的頭：“想吃海棠就帶你去買。”

……

周聿桁從沒見過這樣的溫苒，慌焦急卻還扛著，不讓自己崩盤。

手底下的手全派了出去，全方位調查蓁蓁蹤跡，最后查到套牌車消失在城郊的荒山附近。

溫苒一直在抖，抑制不住地抖，周聿桁握住的手：“蓁蓁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蓁蓁再吉人天相，也是個才幾歲的小娃娃啊，力智力都不可能跟年人抗衡，溫苒不能想，一想就會不上氣，頭一陣陣犯暈耳邊鳴聲不斷。

不能倒下。

周聿桁看著死死扛的樣子，說不出的難，想抱，怕在不佳的緒上雪上加霜，最后還是忍住了，沉沉嘆息一聲。

車子抵達荒山附近，車門一打開，追蹤犬就跑了出去。

后面車的車門幾乎同一時間推開，溫苒跌撞沖下車，險些摔到地上。

周聿桁寬厚有力的手掌扶住：“不要蓁蓁沒事，你先摔去醫院了。”

溫苒兜里的手機響起，想聽不見似的跟著追蹤隊伍繼續往前跑。

“溫苒，電話。”

溫苒沒有停，周聿桁強行把拉回來，一手按住的頭，一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機。

“你冷靜點，可能有蓁蓁的消息。”

這話半是安半是奢，沒人指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小團子這時突然有消息，聽筒里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天籟之音。

“媽媽！”

溫苒猛地頓住，像混沌黑暗的世界撕開一道亮口子，看到了希。

全城地毯式搜索，幾個小時京北城的黑白兩道像翻了天一樣，所有人都在找一個“蓁蓁”的小團子。

卻沒想到，小團子會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熱鬧市區、賣海棠花的店鋪里。

這覺就像十萬軍火已備齊，結果對方拿塑料小水槍滋了你一下。

溫苒從店鋪的窗戶進去還有種不真實，蓁蓁像是應到媽媽的目，小腦袋轉過來，溫苒的眼淚唰一下涌了出來。

賣海棠的店鋪是老字號，有些年頭沒翻新，店子里沒有堂食的位置，客人一般都是買了打包帶走。

店鋪老板看小團子可，單獨在收銀臺旁邊給支了張小木桌，讓在這一邊吃海棠一邊等媽媽。

溫苒抱著蓁蓁，就像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臉埋在脖頸，肩膀抖緒久久不能平復。

老板笑著跟周聿桁說：“這小娃娃看著就喜人，一個人拿著張百元大鈔進來說要買海棠，還說我這里人多，就待在這哪里也不去，待在這等媽媽來接。你們找久了吧，看媽媽急得。”

周聿桁跟老板再三道謝，轉頭跟助理吩咐了幾句什麼。

他蹲下，蓁蓁白的小臉，表揚：“蓁蓁真棒，比你的哭包媽媽堅強多了。”

溫苒悶悶退開來，大落大起的緒后，理智漸漸回歸，后知后覺是丟臉的，蓁蓁都沒哭，一個大人反而哭這樣。

蓁蓁小大人似的，媽媽的頭：“媽媽是因為張我。媽媽不哭，蓁蓁好好的，蓁蓁還吃了肯德基。”

“……”周聿珩意外挑眉，問，“你的意思是，綁走你的人不但沒把你怎麼樣，還帶你吃了肯德基和讓你買海棠？”

這綁匪路子這麼怪？

“也不是。”

蓁蓁條理清晰地把自己經歷的都說出來，中間忽略了一些嚇人部分，怕媽媽聽了又難過。

周聿珩聽完，看眼溫苒：“好好培養，搞不好能帶國家收復灣島。”

“……”

不止周聿珩，溫苒也第一次意識到，蓁蓁比想象的更堅強，更勇敢。

人雖然平安回來了，但事太過蹊蹺，這事還得往下查。

他們離開后，店鋪老板把小桌板收起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來，將一張支票遞給他。

“這是謝您對孩子的照顧，希您收下。”

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數后面的零，個十百千萬……媽呀，一百萬？

老板都懵了：“這、這麼多，我也沒怎麼照顧，就給弄了地方坐，你們這……不不不，我不能收。”

助理再三強調要老板收下，不然他工作不保，注明是自愿贈與后離開了。

老板看著手里的天降橫財，心中嘆連連，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一出手就是一百萬，這小團子是個行走的金疙瘩啊！

金疙瘩先去了趟醫院，所幸只有皮外傷，別的地方都沒事。

“蓁蓁，”周聿珩蹲下看，“現在需要你配合描述你看過的人，模擬畫像師會把人像畫出來，你還可以嗎？如果太累就先回家睡一覺，明天再說。”

蓁蓁從椅子上跳下來：“我可以。”

刑偵隊一行人早在等待，開始前模擬畫像師說：“孩子還太小，描述也許不準，不過我會盡力。”

要準描述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別說小孩，有時候大人都不一定描述得清。

出乎意料的，蓁蓁不但描述準，還會跟畫像師通，校正。

一個小時后，第一張畫像完。

周聿珩接過來，溫苒走近看，兩人同時怔了下。

畫像上的男人，是靳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