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事跟牧家的事幾乎是同時發酵。

圈子里的其他世家看似沒什麼反應，實則都在暗吃瓜。

許家和牧家原本可是泗城算得上有基的兩大世家，如今一個岌岌可危，一個家丑外揚。

所有人都想看看事態會如何發展。

次日清早。

許煙在秦家老宅吃過早餐，開車前往丁靖住的酒店。

剛停下車，就接到了許家老宅打來的電話。

掃了一眼，沒接。

過了一會兒，鈴聲自停止。

不過沒幾秒，手機鈴聲就再次響起。

這次許煙倒是接了，聲音平靜，沒什麼特別緒，“外公。”

許老爺在電話那頭氣的不輕，床邊站著兩個家庭醫生，人正靠在床頭吸氧，“許煙，是不是你。”

許煙在許家這麼久，鮮見許老爺子這麼跳腳的時候。

以往，他都是笑面虎。

甜心苦。

看似慈眉善目，實際上，心比誰都毒。

許煙角勾笑，眼底全是譏諷，明知故問，“什麼是不是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許老爺子，“許煙，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繼續演戲的必要嗎？”

許煙，“外公，您不會是想給我甩鍋吧？”

許老爺子，“許煙！！”

許煙輕笑，倒打一耙又推波助瀾的話張口就來，“外公，您在做那些事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如今出事了，您給我打這麼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是想錄音給您幕后的人聽，讓對方以為一切都是我設的局？”

許煙的話，讓許老爺子郁結。

接著，許老爺子在電話那頭一陣猛咳，“許煙，明明一切都是你……”

許煙，“外公，有關于您幕后人的，我一概不知曉，可您，知道的太多了。”

許老爺子，“！！”

許煙這句話，掐住了許老爺子的七寸。

利益共存，往往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棄車保帥。

如果許家后繼有人，還能為幕后人所用，對方或許還會對他手下留。

可如今，許家就是一個空殼，全靠他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強撐。

或許沒有許靜獄，沒有沈白往外放那些無中生有的風聲，對方大概率會留他一條狗命，給他個善終。

但現在，他最近惹出的麻煩太多了。

對于幕后那位而言，他現在的弊已經遠遠大于利。

想到這些，許老爺子面如死灰。

許煙這邊，聽不到許老爺子說話，出聲說，“外公，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許老爺子，“這麼一大盤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

面對許老爺子的發問，許煙沒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一時意氣用事，一時口舌之快，都是蠢貨的做法。

忍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留下把柄。

切斷電話，許煙攥手機，細腰靠進座椅里。

老巨猾，臨了還想拉個墊背的。

在車里平復了會兒心，許煙推門下車。

走進電梯，正準備喊前臺幫刷電梯上樓，拿在手里的手機忽然震了兩下。

低垂眼眸，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牧晴跑了。

發信的人是徐蕊。

看到信息，許煙臉有幾分不好看。

【知道了。】

徐蕊：你防著點。

許煙：嗯。

徐蕊：跟他一起跑的，還有牧家大房的兒子。

許煙：好，我心里有數了。

徐蕊：以前真是小瞧了，有點本事。

對于徐蕊這條信息，許煙沒回，跟前臺搭話，又給丁靖打了通電話，由前臺幫忙刷電梯上樓。

待上了電梯，才給徐蕊回了句：能讓牧家認，就證明不是蠢的。

回復完徐蕊的消息，許煙收起手機，重新審視起牧晴。

之前一直都以為牧晴想攀附上秦冽，可能是因為，也可能是因為想得到庇佑，畢竟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深秦冽，非他不可，平日里又唯唯諾諾，不就哭哭啼啼。

如今，不得不重新思考牧晴的機。

隨著電梯門‘滴’的一聲打開，許煙邁步出電梯的那刻，角彎起。

能扮豬吃老虎。

牧晴又何嘗不可？

如果真是這樣，對牧晴之前的鄙夷，倒是消減不。

一個人為了要死要活，會讓人想嗤之以鼻。

但如果，對另一個人的只是在演呢？

只是為了達某些目的。

或許依舊下作。

卻，有了那麼點意思。

許煙思忖間，人走到丁靖房門口，按下門鈴，等了會兒，門響起丁靖的腳步聲。

不多會兒，房門打開，丁靖一疲態出現在門口。

比起前兩天見面，丁靖消瘦了一圈。

不僅人瘦了，就連黑眼圈都很明顯。

看得出，近來應該沒睡過什麼好覺。

看到許煙，丁靖笑笑，“你怎麼來了？”

許煙莞爾，“請你吃午飯。”

丁靖調侃，“這麼好心？”

許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帶你吃午餐，順便跟你談談工作。”

提到工作，丁靖臉微變。

許煙打趣，“怎麼？不想跟我為同事？”

丁靖面狐疑，一頭霧水。

許煙，“說來話長，你先去洗漱換服，我們倆邊吃邊聊。”

丁靖雖然滿是疑，但出于對許煙的信任，沒再多問，留了句‘行，你等我’，然后轉進了浴室。

目送丁靖進浴室后，許煙邁步走到沙發前坐下。

剛坐下，就接到了秦冽的電話。

看著秦冽的來電提醒，遲疑了會兒，按下接聽，“有事？”

秦冽嗓音低低沉沉道，“你位置發我，帶你去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