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鏢頭了冷汗,看向馮管家,八尺大漢邦邦的臉上,帶著罕見的尷尬。
“馮管家,您確定還需要我們鏢局護送嗎?”
他然地解釋,“咱們走鏢的,都是軍中退下來的老兵,如何能跟軍相提并論?您莫不是跟咱們開玩笑吧。”
馮管家清了清嗓,擺出不耐煩的態度來,“說什麼胡話!”
“攝政王府閑發慌了?跟你們擱這兒過家家呢?”
“旁的不要多問,做好你的本職之事便罷了。”
馮管家又代了幾句后,借口攝政王府還有雜務要理,匆匆離開。
他走后,穆鏢頭抓了抓自己濃又雜的頭發,朝霍千斛苦笑道:“霍老爺,既如此,咱們就定在三日后出發吧。”
“事出突然,我得回去通知弟兄們做好準備。”
“三日后辰時一刻,咱們再京郊的茶亭頭。”
“鏢局只管送鏢,不管準備車馬的,您這邊也得整辦齊了,到時候不用多余耽誤時間。”
霍千斛自然知道行鏢的規矩,頷首點頭,以示明白。
又略談了幾句后,穆鏢頭才肅著臉離開,不過并不是回鏢局,而是去往公主府的方向。
事出突然,此次行鏢改了日期,旁的人不要,通知一聲便罷了,再怎麼說他們鐵鏢局是京中鏢局里的龍頭,不缺這一個兩個顧客和貨源,可唯一麻煩的,是公主府里的那位駙馬大人云清川……
云大人尚了公主,份貴重不說,還深得陛下的看重,時時隨伺旁,明眼人都明白,只要這位云大人不歪心思,不走錯路子,等陛下壯年之時,必能許他一個閣之位!
未來的閣權臣啊……輕易怠慢不得,未免此次事惹得云大人不快,他得親自登門一趟,當場告饒請罪……
……
公主府。
一間僻靜的茶房,箏音瑯瑯,如鳴,如激流,在那碧涂紅的指尖,一瀉而出。
坐在團上的云清川,一切繁雜的念頭都被這箏音抹平。
他屏息靜氣,在此起彼伏的樂曲中,尋找那個再也尋不到的從前的自己。
哐當——
外頭傳來花盆碎裂的聲音。
彈箏的子指尖一,箏音流走,發出一道尖銳的弄弦聲。
面微變,忙收了手跪在地上,“駙馬恕罪。”
云清川沒有責怪,而是抬眸看向窗外。
外頭,公主府的婢跪在臺階上,不停地磕頭道歉。
“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一時手……”
“你是一時手嗎?”
長姝公主的聲音,比從前多了份帶來的尊貴,同樣的,也多了傲慢和戾氣。
“你分明是想借此提醒屋之人,有外人過來了。”
長姝公主今日一百蝶穿牡丹的葉,發上的芍藥步搖,將妝點的愈發若桃李,俯,帶著牡丹花指套的食指,著那婢不停發抖的后背,語氣幽冷,帶著一點從前沒有的殘忍。
“這里是公主府,你呼吸的每一口氣,你腳下的每一寸地磚,都是本公主的所有。”
“就連你,也是我公主府的奴才。”
“你要記得你的主子是誰,明白嗎?”
哧啦——
手指猛地過那婢的脖頸,尖銳的指甲,劃破了的襟,在的后背劃出一道狹長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