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廚房，洗干凈手在旁邊打下手，眼神時不時掠過文月華的臉。

“死丫頭，想說什麼就說。”正在切菜的文月華直接點破了溫晚心里的那點小九九。

“媽，之前你不還讓哥永遠別回來了嗎？”溫晚心不在焉地剝著手上的大蒜，“怎麼，您又同意他和姜思楠在一起了？”

提到這個名字，文月華瞬間變臉，菜刀狠狠地跺在砧板上，“大過年的，你提那個晦氣的人。”

“你覺得媽會同意那樣的人進溫家嗎？”文月華沒好氣地沖翻了個白眼，“前段時間讓你爸給董事會的人代了一下，只要他一天不和姜思楠斷，他就一天別想進董事會。”

“雖然說，溫家遲早都是你和你哥的，但是你哥骨子里是個要強的人，他是想公平競爭的。”

溫晚抿了抿，試探地問，“所以，哥就和姜思楠斷了？”

“那不然呢，為了那樣一個人，和家里人決裂？”

“那姜思楠不是都懷孕了嗎？都好幾個月了……”溫晚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追問道。

“幾個月又如何？有些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文月華手起刀落，砧板上的魚頭瞬間和魚分離。

這一幕看得溫晚心驚跳。

如果溫硯卿真的和姜思楠分開了，那溫瑞恒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為了姜思楠都準備要離開溫家另起門戶了，怎麼會允許姜思楠打掉孩子？

疑點太多，覺得應該只有賀庭舟和溫硯卿知道。

但他們又不肯告訴自己，只能旁敲側擊地從文月華里打聽。

“爸呢，怎麼沒看到他？”溫晚裝作不在意的隨口問道。

“你爸去公司幾個老東家里做客了，估計晚點回來。”文月華說的時候表平平，看不出什麼異常。

溫晚哦了一聲，把剝好的蒜洗干凈放在盤子里，“媽，你和爸最近怎麼樣啊？”

“好的。”文月華笑著回答，“你和庭舟是不是相得好，媽在網上都看到了。”

“嗯，他對我好的。”溫晚莞爾一笑，這個回答是發自心的。

“過得好，媽就放心了。”文月華慈地看著，“你知道當時媽為什麼要讓你嫁給庭舟嗎？”

“不是門當戶對嗎？”

文月華白了一眼，“門當戶對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當時提親時對我和你爸說了一句話，就因為那一句話，我才讓你嫁給他的。”

溫晚一臉好奇地問，“什麼話啊？”

“他說，他不想用語言承諾什麼，他可以一無所有，只要你一個。然后他就簽了那份婚前協議，只要離婚，他就把手里的賀家份，包括所有的不產無條件全部轉移到你名下。”

“當時媽就知道他是喜歡你的，一個男人愿意為你花錢代表不了什麼，但愿意為你放棄所有的權勢和財力那是真的你。”

溫晚只覺腦袋轟的一聲。

從來都不知道賀庭舟在背后還做了這些事。

從前只以為文月華是覺得賀庭舟財力雄厚，可以為溫家帶來更大的利益，才選擇和他聯姻的。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所以賀老爺子去世時，溫瑞恒才會很有底氣地讓溫晚和賀庭舟離婚。

因為不會有任何損失，反而會搖一變為億萬富婆。

更想不到，賀庭舟在賀家了那麼多苦，終于坐到了董事長的位置，竟然可以為了全部拱手讓人。

文月華看一臉震驚的樣子，握住了的手，輕聲說，“所以你以后也收收小子，好好對他，早點生個孩子，也讓媽天倫之樂。”

……

溫瑞恒是在吃年夜飯時回來的。

飯局上氣氛和諧，說說笑笑的和往年一樣。

即便這一刻的溫都是假的，溫晚也不想破。

下一次，說不定這桌子上就不會有溫瑞恒的存在了。

人是矛盾的，是多面的。

溫瑞恒不是個好丈夫，但在溫晚心里他算是個好爸爸。

會騰出時間陪玩，即便是再日理萬機，也會在親子活上出現。

想要什麼都滿足，甚至于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張口，覺得溫瑞恒都會想辦法給摘下來。

至在目睹那一幕之前，溫瑞恒一直都是個好爸爸。

正因為如此，才會痛苦和掙扎。

坦白來說，做不到完完全全地憎恨溫瑞恒。

吃過飯，溫硯卿在后院里放煙花，文月華挽著溫瑞恒的胳膊站在他后面。

溫晚盯著手里的仙棒，肩膀上忽然一沉，轉過頭撞進賀庭舟的眼睛里。

“出來怎麼不穿外套。”

“你抱著我就不冷了。”

溫晚俏皮一笑往他懷里鉆，賀庭舟順勢從背后將圈在懷里，下抵在的發頂，“開心嗎？”

“開心。”重重地點點頭，停頓了一下，咬問道，“庭舟，你是不是簽了婚前財產協議？”

“媽告訴你的？”

嗯了一聲，看著燃到盡頭的仙棒把它丟在一旁，轉過和他面對面，“如果我上次真的和你離婚了，你怎麼辦？”

“那我只能流落街頭了。”他敞開大，把溫晚裹在懷里，淺笑著回答。

“你怎麼這麼蠢啊？”溫晚紅著眼睛罵了一句，“你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那麼多，怎麼能拱手讓人啊？”

看著泛紅的眼眶，賀庭舟用指腹蹭著的眼尾，低聲哄著，“那你不是沒和我離婚嗎？”

“萬一呢！”看他淡然自若的模樣，有些著急了。

“那就證明是我沒做好，讓你不滿意，活該一無所有。”

溫晚怔怔地看著他，嗓子眼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砰的一聲，煙花在天空中炸開，同時也在溫晚的心里炸開。

整座城市陷極度的中，煙花竹聲響個不停，電視機里傳來倒計時結束的聲音。

賀庭舟凝著溫晚的眼睛，俯吻在上。

“晚晚，新年快樂，我你。”

溫晚環抱住他的腰，含著他，輕聲回應。

“庭舟新年快樂，我也你。”

——完結！撒花——